池不渝不让她拉,头也不回,一下把她被?角抽走。 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大概是很难哄的?那种。 崔栖烬思忖了一会,僵手僵脚地扯扯池不渝的?被?子,她喊“池不渝”,喊了好几声,然后又在被?子外?面,从背后抱住了池不渝。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 池不渝的?劲也很大,背往后面直接一拱,崔栖烬差点被?拱下去,但还是很勉强地撑住沿,让自?己没有很狼狈地掉下去,最后用上手和脚,隔着被?子把池不渝抱很紧,一时之间她们像两条很长的?橡皮糖在打架。 崔栖烬琢磨了一下,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刚刚的?闪躲?又开始反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们两个总是会把事情搞得像演动画片?争来吵去,别人看了肯定?要说?好滑稽。 但她想,最起码应该要看着池不渝的?眼睛,再来说?这?些话。 于是她很努力地把池不渝一整个扭了一个边,却在看清池不渝的?脸之后突然愣住——池不渝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眼睑和眼梢都红红的?,有透明泪水在脸上滑落下来。 一滴一滴,砸落到她手背。 是热的?。 “你哭了?” 崔栖烬很艰难地理解这?个事实。 池不渝凶巴巴地扯过她的?衣领,擦一擦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脸。 擦完了,又还给她一个皱皱巴巴的?。很大的?声音说?, “没有!” 崔栖烬捧住池不渝湿漉漉的?脸,觉得自?己好糟糕,竟然又把池不渝惹哭, “为什么要哭?” 她一说?这?句话。 池不渝勉强忍住的?泪水就奔涌而出。而她匆忙之间去擦,发现?池不渝的?泪水怎么擦好像都擦完。 池不渝哭兮兮地扯着嗓门,突然之间张大嘴号啕大哭, “你肯定?是不爱我?了。” “我?怎么不爱你了?”崔栖烬很耐心地接住池不渝的?小脾气。 池不渝哭得肩一耸一耸,像只在数自?己筐里到底有多少只烂松果的?松鼠,抽抽噎噎地控诉她刚刚的?恶行, “我?都喝这?么多酒,主动说?action了,你还要躲!!躲一下就算了,还一直要躲,而且还跟我?抢被?子,搞得我?像是在跟你打架一样!” “我?——”崔栖烬想要解释。 忽然又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她只能很干巴巴地说?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不渝用力锤她的?肩膀,“你就是这?个意思!” 崔栖烬捂着自?己的?肩,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池不渝吸吸鼻子,抬起哭得有些迷蒙的?眼来望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对?啊,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为什么要躲来躲去,让池不渝现?在这?么伤心地哭? 崔栖烬自?己也不太明白。 她抱住池不渝,紧紧地抱住,动了动喉咙,很没有由来地笑了一下。 笑得整个胸腔都在抖,满世?界的?空气也都在跟着她晃。 池不渝又恶狠狠地来踢她一下,整个人像被?扔进水里的?跳跳糖,“笑屁啊!” 崔栖烬一边笑一边解释,“不是在笑你,是在笑我?自?己。” 池不渝扭来扭去,“才怪!” “没有才怪。”笑完了,崔栖烬叹一口气,把池不渝抱得紧紧的?,有些迷惘地说?, “我?感觉我?在你面前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是把什么事情都弄得很糟糕,总是一不小心就犯很多错误,真的?很像个笨蛋。” 池不渝不讲话。 崔栖烬亲了一下池不渝眼角残余的?眼泪,像是感到很神奇,讲了一句, “咸的?。” “笨蛋,眼泪当?然是咸的?,里面有盐分的?嘛。” “好吧。” “跟个小娃儿一样。” 池不渝擦一擦自?己的?眼泪,但还是气鼓鼓,像是报复似的?,用鼻尖刮了刮她的?下巴。之后,却又很大方地又分了半边被?子给她, “那要不要再action一下啊?” 嘴上是没所谓的?语气,目光却飘来看她。崔栖烬稍微琢磨一下池不渝的?表情,想要是她说?不,说?要cut,那么这?趟旅行池不渝大概都会生很久的?气。 外?面滴滴答答地下着雨,戴眼罩的?红胡子船长又在电视机里唱“are you ready kids?”,一群小孩子扯着嗓门回应“aye aye capta”,房间灯光暗成蓝色,像是整个海绵宝宝的?世?界都灌进苏梅岛,她和池不渝跌跌撞撞地牵着手,在长到二十?七岁以后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又找到那栋只会在童年时期出现?的?凤梨房子。 崔栖烬用手指捧住池不渝的?脸,忽然之间笑起来。池不渝伸手过来挠一挠她的?耳朵,也不讲话,就这?样盯着她看。之后她们躲在苏梅岛的?一个很小的?房间,像小时候偷偷躲在被?子里看漫画书一样,电视机光在外?面闪来闪去,她们花很久很久的?时间与彼此对?视,头发乱乱地拥吻,仿佛躲在凤梨房子里就可?以心照不宣地从大人世?界逃离—— 最后,她有些紧张地笑,注视着也有些紧张的?她,用手指轻轻刮过她还有些泛红的?鼻梢,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