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是要将他取代。 几乎是要叫他忘了,他是谁,从何而来,又有着怎样的目标。 即使神明给予的一切,不过是虚假,是欺骗和愚弄。是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 “不要沉迷,不要相信,路西菲尔。你知道的,祂在欺骗你,愚弄你。” 路西法的声音在无声息里出现,在路西菲尔的灵魂里响彻。试图将他说服。 不管是在那意识空间里,还是在这之后的时日中。 在路西菲尔与神明,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相恋。在他们之间的身份,开始转变为情人。 又或者恋人。 毕竟从没有哪一个堕落生物的躯体,是需要神明身体力行的,去净化的。 他张了口,仰起头,喉结滚动。指尖一点点弯折蜷曲。直至神明的手,覆在他的手背。 十指相扣。 一派灼热与迷茫间,他听到了神明开口,笑声在他耳边回荡。 “放轻松,路西。” 神明在抛出名为爱意的饵料之后,终是打着净化路西菲尔身上魔气的名号,名正言顺的将祂的祭品享用。 在水晶天内,在神圣的殿堂中。 在神明抱着周身被魔气缠绕的路西菲尔,从那伊甸园中走出。 是父神,导致了路西菲尔殿下的堕落吗? 无形的阴影,盘踞在米迦勒等的心头。 阿撒兹勒堕落的场景,尚且还回荡在一众炽天使眼前。 有那么一瞬间,米迦勒、加百列等面面相觑,都似乎是接近了真相。 接进了神明不加掩饰,却又耸人听闻的另一面。 即使他们并没有看到神明的面容,更没有看到,那叫神明抱在怀中的路西菲尔,究竟是何等情况。可 谁又能想到,仅仅是一瞬间里对上父神的眼,便足以叫阿撒兹勒这样的天使,为之堕落呢? 那样的堕落,甚至没有任何缘由。 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足以叫人信服的说法。 以致于最终,他们只能是将此,归结于忤逆神明。 但说到忤逆,说到亵渎 路西菲尔在水晶天内,那经由信仰力汇聚的池水里沉浮。 他的衣料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里,被除尽。他的躯体,对着神明袒露和被献上。 如同羔羊褪去了皮毛。 呈现出的,自是与在魔神身下时,并不相同的,再温顺不过的模样。 但他却又似乎是习惯了隐忍,习惯了将这一切,变幻成将他内心煎熬的痛楚的。 以致于神明温柔且强势的将他侵占,将呼吸喷洒在他颈侧时,方才恍然惊觉。意识到祂的天使,从未从那噩梦中走出。
躯体的欢愉带给他的,是不堪,是罪恶。是对他内心里,信奉一切美德的亵渎。 他似乎是在黑暗里,在谁的身下,不断喘息和求饶的。 触目所及,水晶天里的一切光明与纯白,都仿佛是在他眼中远去。随之而换上的,是 “路西菲尔。” 他的头被捧起,唇被神明含在口中。 他听到了神明的叹息与言语,在他的耳边响起,将他的灵魂和神智拉回。 他的眸光倒映在神明的眸,他信仰的神明,在将他缝补和净化。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 无人知晓,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是心甘情愿的溺死在神明的金瞳里。只差那么一点,便彻底将路西法杀死和取代。 盖因为那伤害是真,魔神留下的不堪与痛苦,同样是真。 可这一切种种,在千万年的陪伴与偏宠,在路西菲尔对神明的信仰与爱意面前,是如此不值一提。 他同样是想要将那痛苦的回忆掩埋和遗忘,想要陪伴在神明跟前的。 世间的种种,看似光辉温雅的表相之下,他在意且唯一在意的,唯有神明。 遑论作为恋人、引导者而言,祂算得是合格。 祂将他所受到的痛苦记忆消抿,将他所经受的伤害抚平。 如同再耐心不过的匠人一般,一点点将他内里的伤痕修复。 使祂的珍宝,再度绽放光辉,甚至更加耀眼夺目。 祂开口,在他的耳边诉说爱语。告诉他,神明从不被世间的道德、伦理、规则等定义。 欲与念,对祂而言,并不需要被压制。 “叫出来。” 耳鬓厮磨,一点点引导他走向欢愉,领略到此前所不曾体会观感的神明如是言。 似乎是在将他此前信奉和以为的观念,在不断推翻。 他听到了神明说。 “你只需要爱我,信奉我,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隐瞒。” 但隐瞒吗? 路西菲尔想到了路西法,想到了路西法口中的欺骗和愚弄。更想到了他那看似没有缺漏的记忆中,生出的阴影及黑暗。 他如同再警惕不过的小兽一般,小心翼翼的将最柔软的位置,对着神明敞开。 将观感诉说。 取悦过自己,同样是取悦过神明。而在他身形疲累,意识昏沉之际,他感受到神明以指腹摩挲过他的脸侧。 开口,带着诱哄道: “很舒服的,不是吗?” 他的躯体,被神明翻来覆去净化。他的口中,已经是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直至神明的唇再次凑近,将蜜水度到他的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