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颜轻轻摇头:“我家夫人带儿子去观里拜真人了。” 慕靖安面上带笑:“你是杀人放火丢做过,要说你信神信佛也不对劲,怎么你夫人信?” “我家夫人做什么自然都有一番道理。”夏哲颜也笑:“我自然只有支持的份儿,她久在家中也无趣,能有个由头出门看看便很好。” 慕靖安点点头,又转过头看向邵英池:“那你呢?” 邵英池耸肩:“我没夫人自然不用陪,平常只有小倌儿陪我。” 邵英池吃了点心拍拍手,同还在看他的慕靖安说:“二皇子有孩子了。” 慕靖安蹙眉:“他上哪儿弄来的孩子?” 夏哲颜眼中浮现出嫌恶:“他身边的侍女有了身孕,今日已经封侧妃了,显然是要让身份压过咱们宁王府的小世子一头。” “若是不想他儿子压在小世子身份之上。”邵英池说:“你唯有将小世子名义上的生母李王姬封为宁王妃了。” “她也配?”慕靖安乜邵英池:“不如把麟儿记在衍易名下,我上折子让皇上封衍易为宁王妃。” 这只能停留在想上,满朝文武都知道沈衍易是个男子,还在朝廷抛头露面,想骗都骗不了。 若是把小世子记在沈衍易名下,沈衍易得到宁王妃的身份,伴随而来的必然还有无尽的议论和弹劾。 这样做只会把肾炎雨推到风口浪尖,除此之外全无好处。 夏哲颜蹙眉,邵英池为何突然呛慕靖安?难道就因为方才看见沈衍易亲亲-热热的搂着慕靖安的脖颈被抱在怀里? 夏哲颜有些庆幸自己一颗心早就交付到自家夫人身上,否则难保也被沈衍易这只玉面狐狸勾走了魂。 现在邵英池显然就不那么理智,竟然敢同慕靖安拈酸吃醋。 但无论几句酸话还是吵嘴,慕靖安与邵英池之间的同盟关系是有生死恩情支撑,还有几年的边疆生活垫底,两人不会轻易分崩。 “他…”邵英池顿了顿:“日日早起上朝已经很是疲惫,他得早些歇息,才不会熬坏了身子。” 慕靖安一怔,邵英池这话说的很卑微,倒让他无法发作了。 “听说自从小世子上了谱,二皇子没有一日闲着,夜夜宿在不同侍妾房中,可见是真的急了。”夏哲颜将话头转走。 慕靖安手指敲了敲桌:“几个月了?” “一个月。”夏哲颜似笑非笑。 一个月这个时期非常的微妙,女子对身孕最模糊的感知就是月信,怀孕显怀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偏偏二皇子的侍妾一个月就发现身孕,可见二皇子府近来已经将怀世子当成了头等大事,月信刚推迟几日,便已经有太医上门诊喜脉了。
慕靖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起皇上:“宫里那位身子如何?” 若是皇上能在慕睿聪的侍妾生下孩子前驾崩就好了,慕靖安方才在思索这个。 “不好说。”夏哲颜很严谨:“我问过徐丹台,他说皇上只是伤心过度致使晕厥,此事可大可小,至亲过世本就悲戚伤神,兴许熬几日过劲儿了便好了。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不好说。” 三人正各自思索,书房的门被推开,沈衍易刚洗过澡,身上散着花瓣的清香,皮肤润白如玉,整个人像一朵香气四溢的栀子花成了精。 他一出现就让严肃的书房变的不那么严肃。 慕靖安露出微笑起身迎过来:“怎么头发也不擦干?” 沈衍易关上门,极顺手的把一块布帛放在慕靖安手里,慕靖安低头一看,随即笑起来,欣然同意:“好好好,我来擦。” 邵英池目光只在沈衍易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夏哲颜在他们三人之间看了一圈,越来越觉得邵英池奇怪,面对比自己地位更高脾气更强势的慕靖安,邵英池反而丝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心,就差直接告诉慕靖安:我钟情于你的心肝宝贝。 而对待沈衍易时,又无比小心,连看一眼都很收敛。 沈衍易问:“你们说了哪处?” 慕靖安拉他坐下,绕到他身后帮他擦头发,沈衍易头发还没干,要见人倒是守礼的将头发束起来了。 慕靖安擦了两下觉得别扭,便将他发冠卸下了再擦。问他:“你不是不掺和我的事?怎么又问起来了。” 想起来那时散朝他问夏哲颜,夏哲颜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于是他问慕靖安:“不方便吗?” 当时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太好受,但沈衍易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他在宁王府,在外人眼里就是上了“贼船”不可能与他们互不相干。 “自然方便。”慕靖安三言两语帮他总结:“慕睿聪怀了孩子,我们在商议皇上还能活多久。” 沈衍易双眸微微瞪大,问他:“你说慕睿聪他?” 慕靖安补充:“他的侍女怀了他的孩子,不过都是一样的。” “还有…”沈衍易蹙眉,有些犹豫的问:“皇上能活多久岂是你们商议出来的,难不成你们要弑君…” 慕靖安默不作声的,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帮他擦头发。 片刻后沈衍易回过头看着他,“你戏弄我是不是?” 慕靖安的笑容更大了,今日沈衍易对他的态度让他格外心痒,青天白日还有外人在,不能咬上一口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