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脸上几道深重的皱纹挤到一起,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饱受生活摧残的穷苦男人,为了这个不大的戏团操碎了心。 一声长长的喟叹从他的嘴里飘出,还夹带着丝丝幽臭。 因为身高不够,站在下方的江新晨:“” “走街串巷风里雨里来去这么多年,我不就想让大家都吃口饱饭吗?” “你说说,我一个三十多四十多的好男儿,蹉跎成现在这幅样子,为了谁” 情到深处,兴许是男人这一番虚假中掺杂少量现实的话,令他自己都感动了。 男人还装模作样地流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用指甲盖里塞满黑泥的手抹掉,再偷偷擦到墙皮上。 “小溟啊,以前你小,大家也就都没和你说现在你长大了,都能顶事登台演出了,我觉得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感情牌打完,男人立马换了一副样子。 浑浊的三角眼里重新汇聚起精光,他朝着下方挤在一起的五个孩子努努嘴,语气耐人寻味。 “喏——这些洋玩意儿你也看到了撒。” “把他们带出去卖掉,赚到的可不止一星半点!比之前卖掉的那些饿得半死不活的黄毛丫头小子不知道贵多少” “只要别让他们被这些洋人发现,等我们一出这个村,找到买家拿到钱了,他们以后是死是活是好是残,都与我们无关了哈哈哈哈” 说完,男人还想去握江新晨的手,似乎想通过肢体力量把自己的观念传递下去。 不过被小江同学麻利的躲开了。 开玩笑,他可是看着那双手抹过鼻涕,然后快速地擦在一旁黑乎乎的墙面上的。 气体攻击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想着物理攻击了? ——— 不过男人在江新晨这儿吃了瘪也不生气,毕竟现在这死丫头还有用,等到利用完了 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起【溟】的小细胳膊。 等这丫头帮他们干完这一单,找个由头给她弄残了丢到街上,这小身板估计可以骗到不少钱。 也不用担心到时候翅膀硬了想跑,一个残废,还是女娃娃,还不是要靠他们养活 这样想着,那双三角眼又眯成了眯眯眼,里面带上怨毒的精光。 没错,他可不是那种搞利益共生的傻瓜蛋。 只有把人真正掌握在手里,才不会担心秘密泄露。 共赢? 分钱? 去他老子娘的吧! 这死丫头出了什么力了?不就是现在帮他运几个人出去。 说到底,之前几十年,还不是在他这戏班子里吃白饭的。现在用到她了,出出力不是应该的?
还想有屁的好处,做梦! 不过想是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 现在他还需要这丫头的配合,要尽量把话说得软和服帖。 先用承诺把她骗过来帮忙,别的什么,等出了这个村子还不是由他摆布。 于是男人摆出一副很为江新晨着想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着: “傻孩子,你年纪小还啥都不懂得钱啊,要先攥在自己手里,那些别的有的没的,都不重要!” 话落,男人又朝着那五个孩子抬抬下巴,意思很明显,他们就是“有的没的”。 江新晨看着男人伪装出的和善嘴脸,都快要吐出来了。 但是为了套出他的话,继续接下来的剧情,只能忍着恶心和男人虚与委蛇。 “呵呵那您需要我为咱们戏团做些什么呢?” 男人很满意江新晨的上道,笑着摆了摆手: “不麻烦!今天你在台上表演的事情咱们也都看到了,你这会巫术的事儿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嘛,确实不吉利是吧,也让咱们团里的其他人心有芥蒂,都会害怕嘛!” “那就会影响咱们团的和谐氛围是吧,如果这样,我就要考虑小溟你还适不适合在咱们团呆着了哈哈哈” 男人摸着下巴,语气轻巧地敲打着江新晨: 你不答应,我就要赶人了,不想被裁,就乖乖听话。 不过威逼完,男人话锋一转,又笑眯眯地捋着自己的长胡须。 “但往小了说嘛,你要是愿意用你那木偶丝控制了这五个娃娃,让他们安安静静地走出这个村子,不闹腾不引人瞩目的话——” “那说不定以后咱们每次上台演出,我都会考虑考虑给你增加一个名额哈哈哈哈一举两得的事儿,你说好不好!” 秉持着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原则,团长对自己这番利诱非常满意。 他当然知道这丫头做梦都想上台,用这个当筹码,不怕她不答应。 而这边,江新晨听完这个“老不要脸”的这一番没有人性、言之凿凿的说辞后,肺都快要气炸了! 还“影响团里氛围”,就他那个破团里面人人都跟滚粪球的屎壳郎一样——死掉一地。 整个屋子点燃了,都不一定能达到燃点的冷漠戏团,还跟他讲团队氛围。 好笑! 现在和他说能给增加名额登台演出—— 明明之前拉幕布、给他看藏着的小孩的时候,说的是“以后每次都可以上场”。 结果现在就变成考虑考虑了。 为了坑小姑娘真是不择手段!老脸都不要了!!! 他说怎么之前看到【溟】在台上使用巫术时,这个戏团都没什么反应,团长也不觉得古怪,还要人火急火燎地派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