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了一个久违的、真心的笑容。 四野火把的燃烧声中,响起我清脆的吟唱。 “生奈何,死奈何,摇摇晃晃过奈何。” “生有偿,死无常,夜半敲钟逢无常。” 世无无常,我做无常。 我说过,像戏班团长那种人,该和我一起下地狱。 但是那是假话。 我说谎了。 我才不会和这种人一起丧命。 我的命很珍贵。 是我用十只鲜血淋漓的手指从银丝茧中拖出来的。 我才不会死。 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和我的命。 和女子的天命。 斗一斗! 在这无人的森林中,我畅然地大笑着。 那一晚永不停歇的歌谣重新回到我的胸腔中。 我要把这些年缄口不言的声音、时光、岁月、流年,统统还给我自己! 无边火海地狱,却是我的人间涅槃地。 凤凰浴火,破茧成蝶。 蛛网破灭,振翅高飞。 ——— 漫漫长夜,她向着血月长空抬起手臂。 手中的红线耀眼,是缘还是劫? 但是现在,是缘还是劫都不重要了。 如果这是缘,那她便收着。 若是劫,那她便绞断红线。 自己去找自己的生路! 她在7岁时被父母祭给邪神,成为一名“木偶学徒”。 刺穿手心,打上属于木偶的“烙印”。 后来银线缠身,险些丧命。 好不容易学成巫术。 却又在少女时期,被师傅转卖给无良的戏团,受尽苛责。 直到今时今日,在太阳照不到的血色黑夜。 她才得以拥有真正的自由。 从此她不再是被人攥住命运,任由别人买卖的鱼肉。 她将以“人”的身份,以一个能够大口呼吸的灵魂的身份。 行走世间。 她的溟。 从来不是无争的命。 而是明天的明。 她会带着新生的一切。 去往,她们的明天。 ——— 后来的后来—— 在走南闯北的商队中,总是会有一个披着宽大衣袍的女人身影。 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的面容。 只知道她会唱一种古老神秘的歌谣。
商队的孩子们央着女人唱上一两句时,女人会笑着摸摸他们的脑袋。 用清亮亮的歌声哼唱起他们听不懂的旋律。 “夜半关,鬼半关,乌鸦衔羽做衣冠。” “天不忘,地不亡,无常索命我为王。” 而每当商队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 那地方“意外走失”的小孩总会莫名其妙的归家。 与此同时,当地的某些不法组织的成员总会突然暴毙。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只能把这种奇迹当做是菩萨显灵,庇佑苍生。 不过还有一些传闻就不那么悦耳动听了。 就比如,传说曾经有一名十分恶毒的巫女。 在她被选为尊贵的祭女后,竟然回村放火烧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那名恶毒的巫女在学会巫术后,又将细心传授自己法诀的恩师活活毒死。 后来,她还将自己所在戏团的人,带到偏僻的大森林。 除了那个巫女,全部丧生野兽之口。 不过这个传闻无人证实。 因为谁也没有见到过传说中巫女的样子,听过到那可以驱使银丝的古老歌谣。 没有人知道故事的结局中巫女去了哪里。 ——— 商队的那个女人也听过这个传说。 而她只是在宽大的衣袍间双手合十,轻声念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观自在菩萨,度一切苦厄。 那么,愿佛祖保佑这名“恶毒的巫女”。 下地狱吧。 但是没有人看到,在绛紫兜帽的掩映间,她高高挑起的嘴角。 她是该死啊。 她是该下地狱。 她该被烈火烹心,油锅煎肺。 由无常索命,抽筋扒皮,万世不得轮回。 但那又怎么样。 去他的地狱! 去他的佛祖! 去他的天命! 双重杀机 “现在看来,你是愿意接受我的力量了?” 半透明状态的女人摆了摆宽大的衣袖,从女孩的左边晃到右边。 绛紫色的衣袍垂落至地面,时不时带起一小片电流。 牧雨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好友的身份铭牌。 系统npc不会无缘无故帮助玩家。 还冒着被系统抓到就会销毁的风险,把最为重要的隐藏记忆透露玩家。 这种举动,不符合npc一向与玩家敌对的做法。 女孩低着脑袋,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手心中的身份铭牌。 “你开出的价格是什么。” “我现在的积分还是排名,都不足以让你特意委托我吧。” 登录区的红色检测灯光不停闪动。 这个无人经过的小角落里,只有滋啦作响的电流声一阵一阵窜过。 静处无风,但是女孩的衣裙被身旁的的巫女力量轻轻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