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稍显异常的态度与对话。 易洪宇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在宗门大比时独自前来与林修逸相会的尤溯源。 ——在前世,尤溯源不是这个样子。 不是梦 林修逸带着乔茂赶往南方灾区寻找母亲。 剩下两名车夫和汤越池林鸿瑜四人留在原处。 那几匹躁动的马已经失了神智,连马夫喂草时都尥蹶子张嘴妄图伤人。 这里荒无人烟,不管是赶往灾区还是城主府都相当遥远。 马是不听使唤的,又因简波未除尚有隐患,人也不能在这儿久留。 马夫在夜色里辨识着方向,说道:“倘若大公子差人回来接我们,大概也是走这条路的,我们只要一直走,想来就能遇上接应的人。” “——这奇石怪道不好走,二公子又腿脚不便,哪禁得住日夜赶路?依我看不如休息一晚,等明日白天再出发也来得及。”另个马夫说道。 林鸿瑜的他手里还握着林修逸还给他的剑,他看了一眼汤越池,心里是知道在此停留可能会遇上危险。 那把绝世神兵被林鸿瑜杵在地面当作拐杖,支撑着身体试了试手感,林鸿瑜摇头回应道:“我的伤无碍,即刻出发吧,在此停留会遇上什么危险谁都不能保证。” 见林鸿瑜都这么说了,二位车夫也不再多言,麻利上车把车厢下的木板挪开,将那些干粮之类收拾好统统打包。 拴马的缰绳被林鸿瑜一剑斩断,宝马毫无留恋地疾行归林。 几人站在林中道路的空地。 片刻,汤越池说:“走吧。” 林鸿瑜受伤的腿脚传来刺痛,他踮着脚尖,尽量忽视痛感不拖延队伍的行进速度。 沿着因无数车轮行驶而被压平的道路,他一声不吭地走着。 几人披星戴月赶路,直到凌晨才看到地上有人的隐约鞋印。 手搭凉棚,车夫借着初升的朝阳往远处眺望。 ——山的裂缝处零散地居住着几户人家。 的确是有人在此居住。 两名车夫刚要回头报备,却见在晨阳的光线下林鸿瑜脸色煞白如纸。 “公子,你再撑一下,这里有人烟,马上就能休息了。” 林鸿瑜点头。 因着腿脚的伤并未好转,他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早已苦苦忍耐了一路。 再加上这些日子林鸿瑜也的确是没有吃好,体力方面确实欠奉,能跟上全凭不愿拖累人的倔劲儿了。 汤越池知道林鸿瑜的伤处未愈,只是那天夜色浓稠他不知道林鸿瑜伤成何种地步。
在四人队伍的最后,汤越池也有几次在林鸿瑜足下不稳时候想要伸出援手,可他又看到林鸿瑜极快地稳住了身形,也就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直到这会儿汤越池在林鸿瑜的身后见着两名车夫面色大变,加快脚步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才发觉林鸿瑜早已是强弩之末的状态。 因着林修逸和林鸿瑜是兄弟,以至于汤越池想当然地觉得林鸿瑜同样也是异于常人的,因此,他忘记了最浅显的事儿。 林鸿瑜只有十一岁。 ——还是会因面子问题而咬牙强撑的少年。 林鸿瑜感觉自己撑着剑的手被人拍了拍,他头脑慢了半拍地转头看向不知何时以及凑近的汤越池。 只见汤越池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说道:“上来——” 林鸿瑜并未拒绝,他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汤越池的背不如林修逸成年体型的背宽阔,却带着股香味儿,倘若是乔茂在他背上肯定要笑话他骚包。 可林鸿瑜还只是个需要更多睡眠长身体的少年,他实在疲惫至极,还未来得及生出什么想法,眼睛就不再睁得开了。 腿脚的伤痛也无法阻拦他入睡的速度,只是刚到梦中,他立即就做起了梦。 这梦似曾相识。 可是林修逸带着乔茂,不管是否到达南边灾区一带,也肯定不会在这个时间入睡。 所以林鸿瑜面对着面前朦胧的雾气,不愿往前一步。 只是那层水雾却如同蒸汽一般极快地消散了。 迎面而来的煞气与浓郁的血腥味儿让林鸿瑜几乎睁不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漆黑的扭曲死寂。 林鸿瑜心道不好——他认识这些植物一般的特殊能力,也知道自己又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虽然在醒来之时梦里的一切都会消减,但是一回到梦中,那些他已经忘却的画面便会重新回归到他的记忆之中。 梦醒时分,不再拥有那些记忆的林鸿瑜只感到抵触,觉得这是寻常的噩梦。 可当他重新在梦里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开始抵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这些零碎的梦境画面之中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出来。 这里是地狱。 ——林鸿瑜感受着外界。 一望无垠的黑色植物接在一起代替了土壤,那些翻起的藤蔓之间拥挤着黑色的小蘑菇。 林鸿瑜的心中一片冰冷麻木,这与他本身的感受背道而驰。 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感受,林鸿瑜知道,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即将被带入到这段痛苦的梦境之中,直到全然忘记自身与这具身体的区别。 除了年幼时候的那些梦境片段自己还有抗衡的机会,到了现在林鸿瑜即便是哭泣反抗也是毫无用处。 这份感受太过强烈,林鸿瑜无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