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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薇 我被抓了(2 / 2)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思南是——思男

我出生在中部沿海某城市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据说林婉怀我的时候,李芳白天天求神拜佛,每天烧香祈祷,只求林婉不要生个赔钱货。

刚出生的时候,沈建国从护士手里将我夺过去,急着掀开包巾查看,而李芳白只是瞥了一眼我的下身,便轻蔑地离开了医院。

再后来,我被李芳白抱回上饶村,于是,我有了这个名字——沈思南。

那时候沈建国是上饶村唯一的大学生,没有谁在村里比李芳白更神气,只可惜她没神气几年就成了全村的笑柄,为什么呢,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原因。

我真的没有任何夸大其词的成分,农村的妇女总是这样琐碎,仿佛她们只有靠生了儿子才能扬眉吐气,至于她们的男人,更是要儿子接替他的位子,继承香火,只有这样才能挺起胸膛做人,才不会被耻笑。

我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父母,只有李芳白,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磨了半辈子,好不容易送走家暴的丈夫,熬到儿子出人头地,却对孙子有着更恐怖的执念。

她不知一次用笤子抽我的背,随时随地,只要是她不高兴,我就要被打,可惜我弱小无助的哀呦,激不起她半点怜悯,只因她被村里的女人嘲笑奚落。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面容会是那样恶毒,仿佛我是什么恶心的垃圾,那时的我又小又瘦,肤色蜡黄,我的双腿比李珍芳的手腕还细,头发像是干枯的稻草,衣服也是她穿过的破烂,套在我的身上活像是裹了一层袍子。

她不止一次骂我是赔钱货,小贱蹄子。大冬天的晚上让我在院子里给她洗衣服,洗不干净她就要把我扔进井里,那时我只有六岁,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流出大滩血水,又痛又痒,而且天气又冷,我只能压抑着声音啜泣,不敢让她听见,要不然我真的会被她弄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一次,我的手背留下了难以消除的疤,它见证着我丑陋的一生,即使后来沈川强迫我做手术消除了它,可它却还是盘踞在我的心里,再难去除。

上饶村距离县城十几公里,村里没有小学,和我一样的许多女孩子根本没有机会上学,因为她们生来就要侍奉自己的弟弟,因为她们只是赔钱货而已,像我一样的,赔钱货……

后来有一次过年,沈建国和林婉回来了,只不过他的怀里多了一个人,那是李芳白千盼万盼的宝贝,林婉扬眉吐气的利器,沈建国的儿子,他们沈家的根。

我偷偷去瞧沈建国怀里的孩子,他戴着针织的蓝色帽子,全身裹在大衣里,只露出一张过分漂亮的小脸,嘴唇红红的,脸白白软软的,白玉的皮肤在昏黄灯光的夜晚闪闪发光。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沈建国对我招招手,我于是诺诺上前,唤了一声爸爸。却引来李芳白的嫌恶,她让我赶紧滚回自己的狗窝,因为她看见我就烦。

“妈,今天是除夕呢,您说什么呢?”林婉不乐意地嘟囔了李芳白一句,便转过头来看我。

我多么想上前去,叫一声那个我梦里想了千百遍的妈妈,可是我看她冷漠的面容,只能握紧手,然而手背上的伤口又崩开了,痛得我只能蜷缩在原地,不敢上前。

然而不等我纠结,他们一家四口已经笑着走向焕然一新的里屋。

我艰难地挪动身体也,这时候天上爆开了一阵阵烟花,五颜六色,伴着轰隆隆的响声,真是好看呐,可是明明是过年,我却觉得好冷……

当晚,我被林婉叫进了屋,她正哄着沈川睡觉,神情柔和,昏黄的灯光下,她长长卷卷的乌发闪着光亮,嘴唇红红的,像是我手背上流出的血,一如她臂弯里的孩子。

她停止拍沈川的动作,抬头望着我,神情却像在看陌生人,她对我说,“南南,你也别怪妈妈狠心,你奶奶他们就是这样……也怪你的命不好,但是马上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了,到时候你就能去城里,去住大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了一堆,可我一点也没听进去,我知道,因为我是女孩儿,所以我继承不了他们沈家的香火。

大概是她的话吵醒怀里的孩子,他嘤咛出声,小手揉着眼睛,问妈妈怎么了,林婉立刻去哄他,“宝贝乖,你来看看,这是你的姐姐~”

那个小男孩便抬头望过来,他的眼睛真是漂亮,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他甜甜地唤了一声,“姐姐~”

可惜,我根本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弟弟,他的存在,让我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如此可悲,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生错了性别,如果我是男孩,也许就不会有他。

或许沈川真的是个福星,在他出生后,沈建国的建材生意如日中天,短短五年,他的小公司就成了县里前十强,这时候的我已经八岁,可是我还在乡下的破草房里,每天受着李芳白的虐待。

沈建国说要来接她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洗她的衣服,大老远在院子外面就听见她的笑声,与村里人交谈的言语间,尽是对她儿子出人头地的得意,以及对这个村子的怨恨。

她侍奉了沈大海和他爸妈半辈子,在上饶村里给沈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终于能在别人面前神气一回,别提有多舒坦。

那天她破天荒给我下了碗面,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碗,而且面煮得发白透明,没有任何调料,但我还是很惊讶,诺诺地说了句“谢谢奶奶”,然后默默端了面去墙角蹲着吃。

几天之后,李芳白在村口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大摇大摆上了轿车,而我提着她的布包也上了车。

汽车缓缓地启动,从墨黑的车窗往外望去,红白的砖瓦房,破旧的院子,满满远去,上饶村离我越来越远,可是这能怎么样呢?什么也没有改变。

当我到了沈建国的家,再次见到沈川已经是两年后,这时我已经八岁,而他已经五岁,沈建国和林婉牵着他的手,站在别墅的楼下等着李芳白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不见,他已经长得比我高了,眼神亮亮的,穿着黑白的小西装,漂亮得花园里的玫瑰,而我呢,穿着蹩脚破烂的衣服,手背上盘踞着让我恶心的伤疤,我像是一堆烂泥,而他是寄生在我身上的花。

从这以后,我在沈家的小别墅住下来,得到一间小小的房间,边上有一扇窗户,全屋只有惨白的墙壁,一张不怎么新的木床和床头的小柜子,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我这个沈家的赔钱货,是不能和沈小少爷比的,我曾偷偷去看过他的房间,比我的大了三倍不止,里面放着一排排的飞机模型,积木,还有好大好大的床,涂成星空的天花板,甚至还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男人,还有那个小男孩,眉开眼笑,在洒满阳光的草坪下是那样温馨,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这年我快九岁了,沈建国送我去上了小学,九岁的我却和六岁的沈川上了同一间小学。

沈建国说我在学校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所以我和弟弟成了同桌,他好像特别高兴,认真挺直了腰板上课,像个严肃的小大人,我只觉得他真是会装。

或许人类总是会为美丽的事物迷住,哪怕是六七岁的孩子,沈川过分漂亮的容貌,让他成了班上男孩女孩们竞相追捧的对象。他们会把兜里的奶糖,自己好看的玩具带给沈川,希望能和他做朋友。

桌子上堆了那么多,还要放在我的书桌里,他总是弯着漂亮上挑的眼睛,笑眯眯地把‘朋友’们给他的礼物送给我,然而都被我拿回房间砸了稀碎,这些东西我才不稀罕,真是恶心!

那时沈建国生意有些起色,可还是舍不得花钱雇保姆,只是请了司机接送我们上学。

林婉为了照顾沈川,每天早起亲自做饭,然而李芳白每次都对林婉做的菜百般挑剔,两人还吵过好几次,但每次沈建国都想息事宁人。

沈川他只有七八岁还不明白奶奶和妈妈为什么要吵架,然而他每次都站在妈妈这边,这让李芳白气得面容扭曲,我哆哆嗦嗦站在角落,心中却在笑,巴不得她们吵起来。

这几年在沈家,都是我给沈川背书包,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什么也不是,也许只有巴结好沈川,我的日子才会好过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家里的小少爷,他们手里的掌中宝,在学校是,家里也是,我读一年级时已经九岁,对从没上过学的我来说,简单的算术题也像外星文一样难以理解,直到我花了很多时间,才终于理解这些知识。然而沈川却总是能考满分。

从我来沈家的第一天我就想明白,我的恨只会让我在沈家待不下去,既然沈建国愿意花钱供我读书,就是给沈川当狗又如何。

在沈家这几年,我终于摆脱了营养不良,蜡黄的肤色慢慢变得正常,身体也长高了很多,等着沈川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了。

李芳白再也没有虐待过我,或许是她良心发现,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她要在沈川面前做个好奶奶。

————

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是在十四岁那年。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摊在床上,却将床单染上了血迹,我明白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更知道,这个家里不会有人管我,也不会有人帮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去厕所垫了些纸巾,想着先去厨房给自己倒杯热水,等疼痛缓一缓再去超市,可是却不慎手滑打翻了杯子。

哐当的声响突兀地回荡在客厅,我忍着疼蹲下身来,想要将玻璃碎片捡起来。

啪嗒一声,客厅的灯开了,我艰难地抬头,恍惚间看见一张白到发光的脸,红红的唇像是血一般。

……是沈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我捂着肚子,急忙跑过来扶着我,“姐,你怎么了?”

我该怎么说呢,沈川他太聪明了,红着脸问我是不是姨妈来了,扶着我去了他的房间。

“南……姐姐你先躺着休息,我帮你去买药和…用的东西,马上就回来!”我还想说什么,却见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只好躺在他的床上,想着既然他愿意帮我,就帮我吧。

我还是第一次睡在这样柔软舒适的床上,白色的毯子和被子毛茸茸的,特别的温暖,还有类似于沈川身上的淡淡香气。

谁能想到只有十一岁的男孩,面不改色地帮我买了卫生棉,还一本正经给我普及关于女性的生理知识,甚至教我如何使用卫生棉。

他那张漂亮的面皮挂着令我困惑的紧张,给我解释着,“南南,这几天你不要碰冷水,哎呀我得和李嫂说说,你不能吃凉性的,还有辛辣的东西……”

我吃了止痛药,去厕所换了裤子和卫生巾,又喝了他递过来的红糖水,肚子总算是舒服了很多。我很感谢沈川这次帮我,可是也仅仅是感谢,因为他什么都有,美貌,父母的爱,能够得到那么多人喜欢,比起他来,我的人生像是一场笑话。

我恨沈川,我恨沈建国,我恨林婉,我更恨折磨了我七年的李芳白,他们不把我当家人看,我是赔钱货,贱蹄子,一个长像普通,一无是处的贱人。

沈建国有意想让我学习钢琴,说我应该学些艺术培养气质,或许以后对他会有帮助,可惜我长相一般,对他来说,或许再怎么培养也不能卖出令他满意的高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别庆幸自己长得不好看,要是我拥有沈川那样的容貌,只会让我的境遇更加悲惨,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我早就决定好了,等我有能力养活自己,我一定要逃离沈家,绝对不会再回来。

从这以后,沈川更加亲近我,或许他认为自己是个好弟弟,对姐姐这样好,他的姐姐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就像学校里的男孩女孩们。

在青神一中,谁不知道学神校草沈川,我相信在无数女孩的青葱岁月里,一定会有一个穿着白衬衫干净帅气的男孩子,作为对自己青春时代最美的幻想。

沈川无疑就是这个幻想的具象化,从初一到初三,偷偷向他表白的少年少女多得数不胜数,然而他却将那一封封情书放在我面前,炫耀着自己是如何受欢迎。

“南南,你看,居然有男生给我写信诶”那双黑白分明又微微上挑的眼睛似有似无地望着我。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恭维他是如何耀眼如何受欢迎?

我以为熬过初中三年我会和沈川分开,最好去不同的学校,我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中上游,和沈川这种学神比起来,我不可能去市里最好的高中,然而沈川必须去。

而且沈建国说了将来要送他出国留学,说以沈川的水平去常青藤名校易如反掌。说起来沈建国赶上了经济发展的好时代,从小小的建材公司老板,转而投资房地产,成就了他日益壮大的沈氏集团。而他对我也越来越不满,说我的成绩是给他丢脸。

当然这样说我的还有李芳白,这些年她倒是活得越来越滋润,天天穿金戴银,整个人容光焕发,要我说就是祸害遗千年,她就该早点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天知道,我根本不想和他们沈家有任何瓜葛,如果不是我现在还要靠着沈建国给我交学费,我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沈总可不是谁都能高攀的。

中考成绩出来了,我不出意外的发挥稳定,不上不下的成绩,沈建国要面子,虽然见不得我,却还是要供我读书,况且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天晚上,沈川问我想去哪所高中,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去青神艺高。”

沈川听了我的话,微皱起好看的眉,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可是姐姐,我想你去fd一中,我想你陪我。”

我知道fd一中是上海最好的高中,如果我要去,那么沈建国就要多交一笔钱,不过他也不会在乎。

可是沈川却说要我陪他,是嫌我这这九年书陪他读书还不够多么?

他见我不说话,却凑上来抱着我的胳膊,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沈学神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亮亮的狐狸眼却撒娇地望着我,“姐姐,我的好姐姐,你陪我去么~,爸爸那边我来搞定。我跟姐姐做了九年同桌,突然没有姐姐我会很不习惯的。”

后来,我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沈建国和林婉随便花了些钱,就把我推到了fd一中,高一还没分文理科,我猜沈川将来会学理科,所以我要学好文科,因为我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

不出我所料,刚刚开学没多久,沈川的名字再一次震惊全校,人人都在传21班有个叫沈川的学神大帅哥,帅出天际,走到路上星探都要下跪求他去拯救内娱的那种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这张脸我看了整整快九年,早就腻了,就算再好看也抵不住我对他的厌恶以及、恨。

然而高中一个新的变化就是,我交到了朋友,路芸是个学霸,她总是戴着厚厚的眼镜片,眼睛大大圆圆的很可爱,我不在和沈川一起坐车回家,比起这,我更喜欢待在学校和她在一起。

我不再和沈川亲近,一下课就到路芸的课桌前聊天,沈川却不高兴了,他上课第一次走神,将写满疑问的纸条递给我,‘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到这里我真的想笑,我的确不喜欢沈川,或者是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沈川,他不是我的弟弟,他只是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哦,顺便还是在一起坐了九年的老同桌而已。

后来我发现,沈川竟然和路芸成了朋友,我还以为沈学神是高岭之花,不屑于普罗大众交朋友。

哪天在fd一中的操场上,美丽的沈学神明目张胆地将女孩壁咚在操场的看台上,这一幕被很多同学用手机拍下来,甚至传遍朋友圈,故事的女主人公,正是路芸。

然后路芸惨了,谁敢和沈学神做朋友,他那群狂热的‘信徒’绝对会想方设法给她难堪。

后来路芸被一群女生关在厕所里,将垃圾桶里的卫生纸,带血的卫生巾一股脑倒她身上,脱光衣服在她前胸写了,婊、子两个字,她被扇了好多巴掌,脸肿得像猪头,眼镜也被踩碎了。

当班里的人讨论起来厕所正在发生的事,我下意识想要冲出去救她,却被沈川紧紧抓住了手腕,他面上不悦,“姐姐,你不许去。”

我才不管他,直接甩开他的手,我拿起厕所的拖把,将欺负路芸的那帮女生打开,然后把我的校服披在路芸身上,去了校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班主任,然而我不知道欺负路芸的那些女生里有几个家里很有钱。

而且她们还拍了路芸的上半身果照的视频,我拿着木棍约了其中一个出来,将她打成了轻伤,最后得到了路芸的视频。

然后我就暂时休学回家,我以为凭沈建国的身能解决这件事。

然而林婉却扇了我好几个巴掌,说我一天天只会给他们惹麻烦,对方是盛天集团的二小姐,他们要花多少钱走多少关系才能替我收拾烂摊子。李芳白更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好戏,巴不得我这个赔钱货被打死。

我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然后就是沈川放学回家,他一进门便大叫,“爸妈,你们在干什么?”然后急忙将我拉起,我的脸还火辣辣地疼,沈川问我什么我也不答。

沈建国气得想要过来再打我几巴掌,却被沈川挡在前面,他面色沉重地对沈建国说,“爸,这件事交给我,你相信我,我能解决,不要再打姐姐了。”

他说是那样说,我心里却只觉得想吐,他好会装啊,明明知道那些女生被他迷得要死要活,却还要将路芸推出来。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一切发生。他明明才是最坏的那个人,那个罪魁祸首。

然而沈川是什么人,沈建国和林婉的宝贝儿子,他们沈家的根,有他开口,沈建国自然不再多说什么。

深夜,在沈川的房间,他用冰块帮我敷脸,一张过分漂亮的面皮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好想吐啊……

然而我听见他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抓着我的手腕,信誓旦旦跟我保证,眼神异常坚定,“姐姐,你信我,再等几年,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永远不回来。”

我听了他的话十分困惑,离开?我是要离开,可不是和他,我要自己走,再也不跟沈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然后他关了灯,歪着头靠在我的身上,透过他卧室的窗户,我看见了满天璀璨的星星,它们多么像沈川的眼睛啊,真是可惜了。

这时候,我做了一个此生最错误的决定,我要报复林婉,我要报复沈建国,还有最该死的李芳白。至于沈川,便是我报复他们的工具,杀死他们的刀。

从这日以后,我不再抗拒沈川,他说要帮我解决徐婉茹这件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真的让盛天松口了。我得以重回校园。

自从这一次事件之后,我又成了孤身一人,除了沈川,身边再无旁人。

他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抓住我的手将它放进大衣口袋里,美其名曰给我暖手,却妄想和我十指相扣。

我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放松了手掌,谁知他却轻笑出声,耳根微红,还故作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

我瞥一眼他,便转头认真听课,无人问津的角落,我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沈建国,你们准备好了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月开春,崖边冰雪消融,暖阳之下,春花红开了一片。

那百丈高的崖前,却有一处草屋,破败的,野生的蔓菁爬绕上横七竖八的木柱。

这一切,看似平静,却不知此刻,树林中的暗处究竟蛰伏着哪些危险。

彼时,一阵刀剑争鸣划破清空。

远处的树林的顶端,一黑一红的身影忽地飞身而出,刀剑相拼,转眼间便是数招。

只见那黑衣男子肩膀受了一箭,箭头还嵌在肩头,不断往下渗着血。

那红衣女子心下正喜,她如此缠着对方,便是要等着箭头的毒发作。

她使了全力,长剑一挥,便劈开十余丈远,皲裂的土地迅速朝那黑衣男人脚下奔去。

男人想要再提剑反击却身形猛颤,倚着剑捂住心口,喷出一大口血来。

红衣女子见他毒发,终是停止攻击,飞身到这黑衣男子身前。她举起长剑,剑尖直指男人,清秀的面容泛着冷意,“闻舟,把痴情蛊交出来。”

闻舟无奈地笑,唇边挂着长长两道血渍,“咳咳、依依姑娘,你我各为其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痴情蛊,我便是想给你,也是不能的。”

楼依依自是清楚,闻舟他是刹门的人,效忠于那清寒公子颜葚。在灵华大陆,哪个江湖中人没听说个刹门的名号?

而她是妄玑城的人,城主孤冷山便是她家主子。他们两家同样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却因各种利益牵扯,如今是互不对头,甚至称得上是敌对状态。

她与林雨儿,怜州一干侍卫奉命前来击杀闻舟,只是为了他手里的痴情蛊。

话说,真的会有一种蛊毒能让人立刻爱上自己?如果有,她倒真想试试,反正那人也无论如何也不会正眼瞧自己一眼,倒不如破罐子破摔。

“闻舟,我家主子要这痴情蛊是为心爱之人,听闻清寒公子练得绝情道,却不知要它作甚?”

她那想起那清寒公子冷到极致的眉眼,确实生得绝美,只可惜像个冰美人儿,想来也不需要这痴情蛊吧?闻舟还有何理由不肯交出来?

“呵呵”,闻舟神色诡异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笑了,“依依姑娘,主子的心思我如何能猜得透呢……”

他幽幽的语气,让楼依依心中一颤,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话说林雨儿他们怎么还没追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闻舟,你已经中了毒,蛊虫定然在你身上,你不交出来我照样能找到。”

楼依依冷哼一声,说罢就要去搜闻舟的身。

远处树林中忽的传来一阵声响,她警觉地望去,见着林雨儿一个人捂着肩膀往她这处赶。

楼依依瞪大眼睛,放弃了搜身,点脚飞快奔到远处的林雨儿身边,看着她衣襟破烂,上面全是血迹,面容更是苍白无血色。

楼依依心中惊骇,赶忙点穴替她止血,“阿雨,谁伤的你?老三呢?”

林雨儿忍着剧痛,拼着最后一口气,攥紧了对方的衣袖,“快走!有咳、埋伏……”说罢,她便已昏死过去。

楼依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一眼远处的闻舟,却惊觉,不知何时,那中毒倒地的闻舟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那支带血的箭头滚落在他脚边。

林间的树木霎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转眼间,一群黑衣侍卫便已经将楼依依围得严严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舟,原来你没中毒!”楼依依大喝一声。

闻舟冷厉的眉眼透着幽深,他抬手点穴止了血,朝她诡异一笑,“依依姑娘,你不是想要痴情蛊么?那么,同在下走一趟如何?”

楼依依冷笑,这闻舟是专门算计好的,先是假装中毒引她过来,又不知如何偷袭了李雨儿她们。

若是只有闻舟一人尚且还能一拼,可是这么多刹门的侍卫……她根本没有胜算,虽说都是给主子卖命,可是也不必这样白白送命了。

思付一番,楼依依终是弃了长剑,任由对面那些黑衣侍卫上前,将她捆了起来。

在她被带走以后,闻舟瞥一眼远处重伤倒地的女子,那侍卫便提了剑上前。

……

且说楼依依被人捆了去。

这闻舟命人捆了她,又给她蒙着双眼,喂了软筋散,以至于她浑身无力,更别提使用武功了。

楼依依昏昏沉沉,只感觉自己被人抱入了一辆马车,向前奔着不知道摇晃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她再次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被捆在一处刑架上,手臂上缠着一圈铁链,被蒙了眼睛,不清楚在哪儿。

“喂,有没有人?”她叫喊出声,嗓子却干疼得几乎冒烟。

过了片刻,她警觉起来,房间里有人在看她,那股透着危险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

“呵呵……”一声低低的笑,清如冷玉。

有人踏着清浅的步伐走来,楼依依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暗香,似乎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

见有人来,她不禁开口,“你是何人?闻舟呢?”

那人未答话,一柄折扇扣起了她的下巴,隔着眼前一片漆黑,她根本猜不到是何人?

又是一声轻笑,那人伏在她的耳边,“抓到你了,楼依依。”

这声音……

“你是颜葚?”楼依依万分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又是一声轻笑,收了折扇,转而伸手撩起腕间的衣袖,细细抚着她的手腕。冰冷细腻的触感,仿佛阴冷的毒蛇缠上来。

楼依依忍不住轻颤,心中惊惧,这清寒公子莫不是疯了?

她忍着惧意,勉强笑道,“不知颜公子是何用意?”

来人轻勾唇角,眸子闪过一抹诡异,“楼依依,你不是想要痴情蛊么?”

楼依依耸耸肩,其实不是她要,是孤冷山要这痴情蛊。

“嘶…!”

毫无预兆的,一把锃亮的匕首抵上她的手腕,锋利的刃生生挑开了血管,殷红的血顺着掌心滴落入地,痛得楼依依呲叫出声来。

“颜葚,你想做什么啊啊啊?!”她还未说完,手腕处便传来钻心的疼。

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着爬进了她的伤口,顺着细白手臂的血肉往上爬,直至盘踞进她的心脉。

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张冰冷的唇附上她的腕,将还腕边未滴落的血尽数吸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微的吸吮声,手腕,心口传来的痛意让楼依依害怕得发颤。

“你、你竟……痴情蛊、你为何?”她颤巍巍开口。

想不出何时会惹上了颜葚?

“真好啊。”来人轻轻叹一声,竟笑出声来,“是我的了……”

头罩毫无预兆地被掀开。

楼依依才惊觉,自己竟身处一处明亮宽敞的大殿内,一处阴影的角落,而在大殿的尽头、似乎是一张白玉的卧榻。

“这……”

玄冰玉床?!

难怪她一直觉得阴冷,这处怕是那颜葚的寝卧,他为何要抓她来此……

她看向面前的男子,这人仍如往日一般,清冷的一张面容,眉眼生得绝美。只是唇边泛着殷红的血渍,那双冷如寒冰的眼透着诡异的餍足,隐隐透着些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瞥了瞥手腕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她看着这美公子,眼里满是惊惧,“你竟对我用痴情蛊,你为什么……?”

那美公子扔了那个曾经装着蛊虫的小盒子,捏住他肖想已久的人儿,扣着她的下颌,“不能再回妄玑城,孤冷山已将你卖给我。”

“哈?”楼依依虽疑惑,却知道颜葚多半说的是真的。

“嘘~”这华服青年轻阖着眼,伸了白皙纤长的指抵上艳薄的唇,诡异一笑,“蛊虫要生效了。”

楼依依惊恐地,四肢渐渐瘫软下来,她拼命地想要动一动,却发觉似乎全身都不受她的控制。

“为…什么?”这就是痴情蛊的威力么?

这华服男子满意得阖起眸子,似乎是沉浸在什么回忆中,片刻之后,眸子迸出透亮的光,他毫不犹豫地,解了捆束楼依依四肢的链子。

楼依依却像是个被人控制的傀儡,完全不能反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且说熙宁二十七年夏,扬州城内某处院落。

有几婢女相与嬉戏庭上,凉亭外石桥上独坐一红衣少女,烈日当空,那少女似不觉热,观其神情痴傻,杏眼无光,一张白玉面皮竟被墨笔渲染,黑漆河龟栩栩如生盘踞左脸。

俨然出自不远处那提毛笔的婢女之手。

那几位婢女手中薄扇轻摇,眉梢娇俏带笑,瞧着远处那痴女,几人对视几番,皆神情轻慢,嘻笑道:

“姐妹们,你们快看她的脸。”

“花花绿绿,真真是好笑。”

“白枝姐,我画的可好?配着她那身红衣裳,活脱脱像个花绿色王八。”

可笑那痴女毫无知觉,竟任婢女取乐,痴痴拍着手掌。

恰此时有一婢女计上心头,趁老管家不在,再戏耍这痴儿一回又能如何?当即轻摇香扇,捻起衣裙悄悄上前。

“好你个痴儿,我便替你洗去脸上墨泥。”

婢女缓缓接近那痴女,见其赫然伸长一臂,将那痴女推入荷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通一声,众婢女闻声皆惊,当下大喊:

“啊!”

“小姐落水了!”

惊恐之声传染众人,几婢女慌作一团,几人虽有戏弄之意,但落水痴女毕竟为知府千金,若是真出差池,众人皆难辞其咎。

院外有家仆闻言,立即三步作两步飞奔至中庭,见那水中痴女正扑腾挣扎,却正是沈家小姐是也。

大周向来尊卑有别,男女大防,若是婢女落水也就罢了,偏偏小姐落水,他们一介男子如何救得?

这翻踌躇不决,那荷塘中的红影渐渐已停止动腾……

“不好!”

众人眼皮乱跳,此时有两家仆心下一横,扑腾一声跳落荷塘径直朝那痴女小姐游去。

……

众人一番忙活,终是将那落水者救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沈家小姐已然脸色发白,未消抹净的墨汁附在面上,显得异样不详且可怖。

众人心下大骇,方才不可一世推人入水的婢女瑟缩着躲到一旁。

有家仆神情惊恐,颤巍巍俯下身去探那沈家小姐鼻息,却惊得瘫坐在地,霎时脸色惨白。

未曾想,小姐……落水短短一刻,竟就此一命呜呼。

“你们一个个围在中庭做甚?”

此时,一道凌厉女声打破沉寂。

女子走近凉亭,见那落水女子竟是自家小姐,顿时瞪大双目,快步上前地蹲下身来查看。

方才来了上京密信,祖家已派人前来接应,不日便要护送这位痴儿小姐入京,可如今……

管家婆再三确认,可沈家小姐俨然成为一具尸身。

“一群蠢货!叫你们看好小姐,竟致她落水而亡。”管家婆怒目圆瞪,赤红着脸呵斥众人。

“来人!把这些谋害主子的贱奴通通拖去衙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儿,众人方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几个婢女纷纷惊恐指认:

“林妈妈,这不干奴婢的事,都是小蝶一人所为,是她将小姐推入荷塘!求妈妈明察!!”

这林妈妈也是人精,如今小姐已死,上京来人必得交差。至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万一沈家怪罪下来,别院里这一群奴才谁也甭想逃。她心头思索一番,已想好计策,便冷着脸道:

“看来是小姐没这福气,你们这帮蠢货!本来上京来了书信,祖家替小姐选了门好亲事,那可是左相家的少爷公子,若是你们且等上一等,随小姐陪嫁相府,便是天大的境遇……只可惜,小姐如今去了,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堂堂知府千金,竟被一群婢女戏弄至此,真真可笑。

众婢女听罢后悔万分,亦惊恐不已,若是陪嫁进相府,那岂不是一步登天?

“咳、咳!”

突兀的异响,低低咳嗽声打断众人思绪。

再看去时,只见方才还死气沉沉的沈家小姐,正紧闭双目抽动肩膀,嘴里往外咳出积水。

似乎腹中积水排尽,昏死的少女终于睁开双眼。

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漠冬日的刺骨寒凉,心脉被废的痛从未消弥,被背叛的滔天恨意更是无处消散。

余继,你为何……要背叛公主?!

再次睁开双眼,她已不在北疆大漠。

如今她浑身湿透,仿佛才从水中打捞上来,一旁众人定睛凝视,似是惊恐万状。

林妈妈率先回神,神情惊骇,嘴唇蠕动着:“小、小姐,你醒了。”

余醉从众人惊厄中猜到几许,她缓缓坐起身,捂着胸口缓过劲来。

“何事如此惊恐?”她望向林妈妈,眼神清明,哪还有半分痴傻。

“小姐,你、你怎么不傻了?”林妈妈下意识暴露出内心的想法。

余醉听得眉头一皱,她抬手仔细端详,一双纤手凝白似玉,十指不染阳春水,如同从前见过的许多官家小姐。

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布满练剑劳作添的老茧。

那她岂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醉苦笑不得,只道是自己命不该绝,许是经年累月杀孽太重,连阎王老儿也不屑收她,便彻底接纳如今的情状,顺势道:

“方才落水期间,我似乎梦见一白袍老道,他言我命中有此一劫,劫数已过便要还我神识,如今我是彻底清醒,不必如此恐慌。”

她知需找个油头圆了此番变故,神鬼之说最能蛊惑人心,由不得这些人不信。

林妈妈显然将这一番话听进,终是舒缓了神色,眉梢放喜,道:

“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呐!小姐竟能得仙人相助,若是老夫人知晓此事……”

林妈妈心中暗喜,今儿个也算因祸得福,误打误撞让小姐恢复神智。当即欣喜欲往沈老夫人处邀功请赏。

婢女家仆见沈依依活过来,皆松了一口气。

——

婢女领余醉换了衣裳,喝了姜汤。

与婢女交谈间,余醉掌握了沈家小姐大致情况。

沈依依本为前扬州刺史沈敬山的嫡女,堂堂正四品大员的千金小姐,只可惜沈敬山前年病逝,沈夫人亦早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依依痴傻如婴孩,既无生存能力只得靠扬州的祖母沈老夫人及上京沈氏祖家的帮衬,才不至饿死街头。

好巧不巧,余醉却知沈敬山病逝真相。扬州向来漕运发达,盐矿丰富,大皇子正是看中此处有利可图便想方设法安插人手。沈敬山恰好是这颗拦路石。

不曾想,有一日她竟成他的女儿。

可余醉只想快马加鞭前往上京,公主府中出了内奸,最有可能背叛秧儿的人就是余继,她必需要尽快告诉秧儿此事。

“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前刺史府如今只剩了沈依依和沈老夫人。余醉本打算夤夜出府,如今听着婢女回禀,如此她只好亲自去见沈老夫人。

……

晚些时候,暮色沉沉之际,余醉已随婢女至沈老夫人庭前。此处景致幽邃,细竹掩映,小道曲折蜿蜒。

只见两嬷嬷立于门前,见余醉前来,忙上前请安:

“小姐您快请进,夫人正盼着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醉轻轻颔首,掀了帘子往里屋前行。行至榻前,见一老夫人背靠长枕俯卧榻中,一老嬷嬷伸手拍其后背。

余醉心道,这边是沈老夫人,沈依依的祖母,她欠身唤一句:“祖母,依依来看您了。”

沈老夫人身形瘦削如纸,鬓发如银,面色萎黄,眼眶深陷,宛如一段枯朽腐木摊在榻上。她微微咳嗽,见孙儿栩栩如生,神色清明立于身前,顿时垂泪涕泣,忙颤巍巍伸了手上前,老泪纵横:

“佛祖保佑我的乖孙,你竟真恢复了神志,快上前来叫祖母看看。”

余醉踌躇片刻,心道如今沈依依死而复生,若是她不将这老夫人哄好,日后怕是麻烦,只好哀叹一声,红着眼睛上前。

“祖母!”

一时间,祖孙二人执手相看泪眼。

沈老夫人见孙儿已恢复神志,只当是佛祖显灵,不枉她吃斋念佛数十载。上京祖家恰似有意为依依选亲,真真是赶巧。

合该她的孙儿有此福气,不禁舒缓神色,病气仿佛去了三分,忙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依依,上京为你挑了门好亲事,对方听说是殷相府的嫡亲公子,未曾娶亲纳妾如今有心求娶你,你可愿前往上京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醉听得沈老夫人此言,不禁神色大变,当即白了脸色。

她心下大骇,怎会如此?许是她听错了?

那相府小公子……如今竟要娶亲?

余醉心中宛若掀起惊涛飓浪,且不说那殷小公子是否愿意,单就当今圣上,那人占有欲强如斯,怎允许他心尖尖上的小公子娶亲。

秧儿她是否知晓此事?那几位皇子呢?他们也能眼睁睁瞧着小公子娶亲?

然余醉离了上京已两年之久,只在北疆大漠时了解过上京大致情势。

她当即追问沈老夫人:“祖母,此事当真?可我先前一直痴傻,相府公子竟愿寻我一痴儿为妻?”

沈老夫人却不以为意,想到依依是爱子唯一留下的女孩儿,不由得想为她谋个好前程,便劝道:“咳咳、我的好乖孙,你爹娘早亡我亦时日无多,先前我担心百年之后,只留你痴傻一人孤苦伶,唯恐那些下人趁机辱你,才替你应了上京的亲事。如今你醒了神志,祖母也好安心去了。”

说及此,沈老夫人复又捂紧心口咳嗽起来,重重一咳,再看时,手巾上已沾满血渍。

她心下一惊,不由得紧紧握住余醉手掌,劝道:“乖孙你趁此良机赶快去上京,莫要管我老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醉听老夫人此言,知她欲让沈依依前往上京投奔沈氏本家,好寻个庇护之所。她的食指不经意摸上沈老夫人脉搏,见其脉象轻浮,虽是油尽灯枯之态,但撑个两三年不是问题。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回上京,使团被害的消息恐怕已传到明帝手边,与大梁和亲一事再无可能。且泄密的内奸,她还没找出来,必需立刻动身。

“祖母只管放心,孙儿此去上京,必不会叫人欺负了去,待孙儿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接您过去。”

余醉嘴上说如此,她心里门儿清,凭着京中那几位的腌臜心思,沈依依若真敢嫁进殷府,才是自寻死路。

沈老夫人于她也算有恩,她自不会恩将仇报。

——

大周熙宁二十七年夏初,上京沈家派的侍卫终于到了,余醉便领着白枝、红酥、小蝶、小桃几名婢女加之护送的侍卫从扬州渡河出发。

话说上京自上古以来物阜民丰,多得是诗礼簪缨世家大族,正是处花柳繁华、温柔富贵乡;辗转历朝历代,到如今大周朝,仍作了天子神都,时值大周明帝熙宁年间。

且说余醉一行人自那日渡河逆流而上,因着几名婢女跟随,且护卫在旁,她不好骑马独行,况她有意隐藏身世,不欲外人知晓,便打发了马车前往上京。

一路上也算平安。经了解,那外头高头大马,配护刀的男子名为沈力,乃上京沈国公府的侍卫。沈家本就有从龙之功,又背靠祖上荫蔽,世家大族,如今也有子弟在朝中做了三品大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家向来树大根深,沈依依便是远亲小姐,投奔沈家,恐怕也比一般人过得舒坦。

余醉细细斟酌起来,若是她能将沈家收入麾下,公主府也能多一重保障。可惜沈依依只是远亲,恐怕沈家还轮不到她作主,不过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总好过之前的死士身份。

赶了小半月路,余醉终于在五月末抵达上京。正直初夏时节,天气逐日暖和,皇城内柳枝浓绿,京城外山青花红。

前来接应的嬷嬷丫鬟穿着打扮皆是不凡,头戴金簪,绾五凤挂珠钗,腰上挂璎珞绒绣,粉面含春,恍若神人。余醉心中冷哼,好个沈国公府,公主府的婢女尚不及此十分之一奢华。

马车穿过熙熙攘攘大街,终于停在沈国公府西门,沈依依毕竟只是远亲小姐,身份低微自当从偏门进府。

西门前早已侯坐着几个华冠丽服丫鬟嬷嬷,见马车已到,沈力一众护卫当即要退去复命,接着就有嬷嬷上来,打起马车帘子,堆笑道:“依依小姐,这就请吧。”

“多谢嬷嬷。”

余醉谢过,便托着那嬷嬷的手下来马车,一行人入了西门。进了垂花门,两边是穿山游廊厢房,皆是雕梁画栋,梁上悬落下的小笼中养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穿过游廊,辗转过了穿堂,便进入一处正房大院,院中摆满花草,清香四溢扑鼻。

余醉仔细将沈府构造一一记住,这段时日她不得机会练剑,如今安顿下来,便可伺机前往公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醉正想着,就见到一貌美妇人坐于里屋正堂,傍携两个衣着华丽,容貌秀美的少女,一众丫鬟嬷嬷候在一旁。

少女眉宇间与沈夫人有几分相似,想来便是她的亲生女儿。两少女身着纷繁华丽衣裙,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容貌绝美恍如九天仙女。目光瞥过堂下的余醉,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轻蔑。

坐上那貌美妇人正是沈家当家主母,现任国公沈季的正妻林棠,沈季父亲与沈依依祖父为表兄弟,不过沈依依祖父为庶出,到沈依依这一代已算是远亲。两个貌美少女正是沈季嫡女和嫡次女,沈清荷与沈清秋。

且说沈夫人见了沈依依前来,喜上眉梢,忙道:“依依可让伯母念得紧,如今可总算到了。”

“愣着做甚,还不快给表小姐奉茶?”沈夫人眼神示意下人。

旁边的姑子婆子听了,忙摆个手势,便有丫鬟赶忙沏茶去了。

沈夫人仔细瞧了瞧余醉,见她容貌只是尚佳比不得两个亲生女儿,心中不免得意,面上愈发慈爱,便起身拉起身边两个女儿,行至余醉身前,笑道:

“依依,这是你秋儿,荷儿两位表妹。你安表哥恰好出城还未归家,明个儿我再替你引荐。”

“秋儿,荷儿还不快见过你表姐。”

听了沈夫人此言,那两少女中有一人率先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传闻表姐天生痴傻,怎么我看如今倒是清醒得很呐,怕不是想诓骗我们?”

沈夫人当即冷了脸色,转头呵斥道:“秋儿,你依姐姐远道而来,还未歇口气,你倒好尽说些胡话,还不快给你依姐姐道歉。”

然沈夫人也有疑惑,见余醉年貌虽小,不过二八年华,其举止言谈不俗,神色清明,哪如传闻中那般痴傻?因问:“天见可怜的,依依你如何能清醒的?”

余醉道:“伯母不知,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痴傻,月前我落水险些丧命,一白袍老道梦中点醒我,如今命中劫数已过,方能平安了此一世。”

沈夫人心中啧啧称奇,她知晓此番与相府亲事不过烫手山芋,断不可送自家女儿入那火坑,便从旁支寻个痴儿交差,却不想沈依依竟然清醒过来。

“如此甚好,依依,你既已到府且歇上一歇,吃穿用度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余醉心道,无事献殷勤,沈夫人面相虽慈,却保不齐也是个佛口蛇心的,凭什无缘无故待一远家小姐如此和善?怕是为了殷小公子的婚事来的。

余醉方才从拜别沈夫人,回到替她准备的小院,此处清雅幽静,茂竹环绕,倒也算个不错的住处。

余醉瞧着白枝小蝶等人整理房中衣物,几人视线贪婪扫过屋中陈设,摸着金器玉器爱不释手。据她所知,小蝶等人平日经常戏弄痴傻的沈依依,不过还是要感谢她们,只不过跟着她,这几人的富贵梦怕是要泡汤了。

还未歇息片刻,只见院外一片吵闹,余醉只得起身出门查看,只见是沈清秋正带着两丫鬟怒气冲冲进了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杏眼圆瞪,涨红了脸见了余醉便骂道:“沈依依,别以为我娘接你过来你就是沈家的小姐!就算凭谕旨你能嫁给殷公子,你也永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

余醉心头冷笑,那殷小公子眼高于顶,秧儿贵为公主他尚且看不上,沈依依更是那几位贵人权衡之下,强塞给殷小公子的傀儡。他只怕也厌恶极了沈依依。

余醉便低低笑了笑,抬头讥讽道:“秋儿妹妹,你若真喜欢殷小公子,我并非不能将他让给你,至于他能不能喜欢你,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那殷小公子当真祸国妖孽,怕是沈国公家这两位小姐亦倾心于他。毕竟殷小公子那般身段与容貌,从来不缺钦慕者,不论男女,就连上头那几位……

待沈清秋骂够了,见余醉并不理她,便怒气冲冲走了。

浅浅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余醉便写了拜帖差沈国公府小厮送去七公主府。

等了足有半日,那送信的小厮方才回禀,原来公主府的侍卫不肯递送拜帖入府。

余醉颇为懊恼,公主府守卫森严,府中机关众多,又有一众死士暗卫把守,她即便想强闯也无法接近。

看来只能等三日后的游园花会,待那些官家小姐邀约赏花之际,才能见到秧儿,向她说明原委。

余醉左右等了两日,借着散步消失的油头,四处游荡,将整个宋国公府地形路线牢记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夫人差人送来几箱首饰、数匹绸缎、几盒名贵的胭脂水粉、又挑了些精致合身的衣裳送来。余醉心思根本不在梳妆打扮上,草草谢过便由小蝶等人尽数收入房中。

这三日里,余醉又一一拜见沈季两位妾室夫人以及国公府的几位庶子庶女,当然还有世子沈安。余醉倒是知道这个沈安,年纪轻轻就做了刑部侍郎,效力于五皇子越子戚。

终于到了三日后的游园花会。

沈夫人早早便差人来传,又遣了几个姑子领着衣裙首饰前来余醉的小院。

沈夫人有心要将沈依依推至台前,必不能叫清荷两姐妹夺了她的风头去,便强令姊妹二人素净低调出行。

天还未亮,就有姑子进来唤醒余醉,要替她更衣上妆。

再出门时,余醉换了一身天蓝色衣裙,与沈清秋、沈青荷两姐妹同乘一辆马车,一路行至杨国公府。

余醉倒是认得杨国公府,她曾跟着公主拜访过几次,杨夫人爱花,国公府后园景色堪称上京一绝,如今再入此园,只觉物是人非。她竟成了可笑的官家小姐。

此游园花会主要是杨国公府夫人及另外几位世家主母牵头搭线,举办的一场赏花宴会,上京不少门阀贵世家的公子千金皆受邀前往。其目的有二,一为殷小公子婚配,二为世家大族选亲。

殷小公子欲求娶沈国公府小姐,此事早已传遍上京,沈国公夫人却陈情具表周明帝,言明扬州有一沈氏旁支女子唤名依依,性纯质朴、容貌美丽,与殷小公子八字嵌合,正是一桩天作姻缘。明帝当即大喜,派人往殷相国府赐下婚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又有传闻那沈氏女子是个天生痴儿,口不能言,貌丑无比。上京多少世家贵女悲痛不已、夜不能寐,圣旨已下,殷小公子便是反悔也不得。

今日花会,众人也想瞧瞧,那传闻中的沈氏痴女究竟是何模样。

当余醉跟着两位沈家嫡女入席,凉亭下已站了不少女眷。

沈依依本容貌尚佳,虽是盛装打扮,却也比不得沈家两姐妹。她们三人很快吸引了在场诸人目光。

一时间,众女眷窃窃私语。

“快看,那位似乎就是那个沈氏女。”

“长得不丑啊,不是说她是痴儿么?”

“唉,殷公子那样神仙似的人物,怎么能同这乡野村姑……”

其中自然少不得嫉恨的视线。余醉死士出身,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杀人如麻的她什么样的眼神没见过,充满贪欲的、怨毒的、暴戾的、惊恐的。任他多尊贵多高高在上,被她的剑抵住喉咙还不是一样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余醉不管众人如何对她评头论足,她的目光至席间前来回逡巡,许是园会还未正式开始,七公主并未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秧儿为何还没到?余醉心中暗自嘀咕。

沈家两姐妹听众人窃窃私语,便快步离余醉远了一些,后续入园的女眷,又三三两两围拢说了她一回闲话,各自方散开去了座上。

——

不消片刻,园外回廊上一众丫鬟,小厮拥着两人迎面走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白一红、一男一女二人一前一后款款而来。

那赤红衣袍的是个年轻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肤若清秋之月,丽如春晓之花,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眉如墨画,神情不喜不悲,无端透出一股冰冷。

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许是遇着烦心事了。余醉太过了解越九秧,她一遇着烦心事,脸就会彻底冷下来。

两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秧儿。余醉激动到心尖发颤,她多想立刻起身奔到她身边。

余醉欲寻个油头接近越久秧,只是她还未起身,恍惚间,那双她最熟悉的眼眸,如今带着冷冽的恨意与轻蔑,几乎令她冻在当场。

但几乎是一瞬,她明白了,因她是殷冶容求娶的沈家痴女沈依依。公主爱放不下那人,恨她亦是应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必得搅了这门亲事!”这是余醉心中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则是将真相告诉越九秧。

余醉心中焦急,便立刻起身,却不想那白衣公子却径直走向她。

只见这白衣公子生得一幅男生女相,面容稠美艳丽,身姿妖娆纤长,雪肤墨发,唇似点漆。尤其是那一双墨蓝狭长的美眸,波光流转,散发着极致勾人的媚意,叫人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余醉最厌恶便是这张脸,殷冶容不过仗着这副皮相,若不是越氏皇族宠着他,世家大族护着他,他恐怕早死了几万次。谁能想到,不过一个相府小公子,就能将整个周朝搅得天翻地覆。

就连大梁皇帝也不远万里派人前来求娶,谁知使团处境前却遭遇伏杀。余醉甚至怀疑使团遇害背后还会有更大的阴谋。旁人死不死不打紧,可她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的秧儿。

衣袖下,余醉已然攥紧双手,凭借习武多年的经验,这样的距离,足以将对方一击致命。

许是觉察出什么,殷冶容微微退后一步,他慵懒地立在一旁,美眸扫过余醉的脸,面上忽而绽放出一抹微笑,轻哼道:“真是有趣,你便是我未过门那夫人?”

眼下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余醉身上,便是要杀人也不能在此众目睽睽之下。

余醉压下杀意,在殷冶容面前微微附身,说道:“殷公子,小女正是沈氏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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