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萧琰又是翻墙进来的。天气渐热,宋稚绾让紫月把厢房里的窗都支开了,月光带着徐徐晚风,很是惬意。她在软榻上斜斜地倚着身子,手里捧着本书,满头青丝垂落,寝衣的裤腿卷至膝盖,露出那截莹白的小腿。知晓有人来了,也没回头看。直到黑影遮了她看书的光线,才不满地嘟了嘟嘴:“哪来的登徒子,竟敢挡着我看书。”听到这句“登徒子”,萧琰不禁想到两人在船上看的那本“落魄王爷俏寡妇”。他勾唇轻笑,欺身上前,学着她的腔调:“哪来的小美娘,腿上怎的还缠着纱布?”说着,他指尖抚上那令人垂涎已久的玉肌,直到探到纱布边缘,才堪堪停下。宋稚绾垂下眼睫,轻咬着唇,像是抵不住他轻浮的撩拨。抬手掩面而泣:“奴家腿上有伤,现下是逃也逃不掉了,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奴家吧。”“哦?”萧琰更放肆了,“还有这等好事?”宋稚绾扮戏正扮得起劲,猝然听到他这句话,又羞又好笑,板着脸将腿上作乱的大掌拍开。“太子哥哥说错了!”萧琰挑了挑眉:“错了吗?这难道不是好事?”逃无可逃,岂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羔羊?“不是!”宋稚绾想拿脚踹他,又怕弄疼自己,“太子哥哥觉得我受伤了是好事?”萧琰沉默了一瞬,“孤没这样说。”宋稚绾气呼呼地把书一扔,扭开脸不愿看他。白日里还哭哭啼啼服软认错,这才过了半日,就甩起脸子来了。如此大的气性,可偏偏有人愿意哄着。萧琰认命地弯下腰,指尖去勾她耳边的发丝:“是孤说错了,今今要怎么样才肯原谅孤?”他这话,正中宋稚绾下怀。她低着头偷偷勾了勾唇,回头时却敛下笑意,朝他伸出掌心:“既是赔罪,那便要赔礼。”那掌心又白又软,萧琰平日里爱不释手,若是凑近,还能闻到醉人的芬香。让人明知有圈套,也甘愿沦陷其中。“好,今今想要什么?”萧琰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话音落下,宋稚绾便压不住笑意了,笑吟吟地环上他的肩头:“今日太子哥哥给我用的药甚是管用,不过才半日,我便觉得不疼了。”萧琰把她抱到腿上,静静地听着她继续往下说。只是她说着说着就蹙起了眉头,隐隐可见忧心:“我是不疼了,只是表哥表姐恐怕要比我疼上许多。”
“太子哥哥回行宫后,紫云同我说,表哥表姐被祖母各罚了五杖,她们尚且自顾不暇了,竟还派身边的女使小厮来绛音阁问我是否安好……”她吸了吸鼻子:“太子哥哥,这药如此管用,能否赠她们一瓶?”“好。”萧琰应得极快。宋稚绾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呆呆地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什么?”萧琰轻叹,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孤答应今今,明日一早孤便让王忠将药送来。”……夜深。风渐渐凉了。萧琰将她放到榻上,亲自去将窗关了两扇,回到榻上时,宋稚绾还露着那白晃晃的小腿。只是那截纱布格外扎眼。萧琰将她的裤腿放下,语气故作惋惜:“若不是今今这腿磕伤了,孤还打算亲自带今今出去逛逛的。”他摇了摇头:“可惜了,如今只能待在府中养伤了。”宋稚绾闻声而起,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满眼希冀:“破皮而已,明日便好了,太子哥哥,我们明日便去吧?”萧琰防不胜防,本就不宽敞的襟领被扯得收紧,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他有经验。这是她使了八成的力道。他艰难地喘出一丝气,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孤若不应,今今是否打算将孤就地正法?”宋稚绾眨了眨眼,见他呼吸急促,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放了手。萧琰还没缓过气,又见她一头撞进自己怀里。“……”两人齐齐倒在床榻上,萧琰抬手揉了揉眉心,“宋今今。”“嗯?”宋稚绾在他怀里蹭了蹭,“太子哥哥要答应今今吗?”萧琰故技重施,故作有气无力的模样:“孤原本是打算答应的,但好似不行了,孤也要养伤了。”宋稚绾从他身上坐起,狐疑地看着他。萧琰抬手捂住心口,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眉头紧锁,一股子的虚弱劲儿:“今今方才,撞到孤心口了。”说完,他又咳了两声。宋稚绾没说话,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杏眸在黑夜里依旧清亮无比,像是能穿透人心。她缓缓抬起手,作出拳的势,笑颜天真无邪:“太子哥哥……”“吃我一拳————!”“宋……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