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袭墨黑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宋稚绾看傻了眼。“太子哥哥怎的来了?”萧琰看着那一头鸡窝般的发色挑了挑眉,顺手把人抱起,去妆台拿梳子:“孤只答应让今今住在这,没说孤不来。”她不愿意回宫,那他就出宫。宋稚绾仰头看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太子哥哥是刚来的吗?”梳子没入发丝,一下一下地将头发理顺。萧琰边梳边应道:“不是刚来,来了好一会了。”“那……”宋稚绾试探道,“我方才和玉姐姐说的话,太子哥哥都听见了?”萧琰:“听见了。”宋稚绾看了眼窗外,又看回他:“那苍渊,是不是也听见了?”萧琰:“也听见了。”闻言,宋稚绾幽幽地叹了口气。听着这一声好似愁云万千的叹息,萧琰皱起眉头,俯身下去噙住那张小嘴,直至把叹息声逼成嘤咛声,这才作罢。他有些不悦:“好端端叹什么气?小小年纪不许叹气。”宋稚绾捂着被啃得酥麻的嘴,“叹气也不许吗?我是为了玉姐姐的事儿才叹气的。”一头鸡窝重新梳得柔顺。萧琰抱起人走到床边,看着一床被滚乱的软枕被褥,他又走去打开厢房门,吩咐门外惊诧的紫云紫月换一床新的被褥头枕。被褥换好,他这才抱着人上榻。宋稚绾此刻心里想着事,对他毫无防备,反而还熟练地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萧琰看不得她这副为旁人伤神的模样。“别人的事,她自己心中有数即可,今今何需多虑伤神。”宋稚绾揪着他的衣襟玩,低喃的声线甜软:“可她不是别人,是我的玉姐姐。她若是真的喜欢苍渊,抛开苍渊不提,公孙府会同意她下嫁吗?”萧琰听着她的话,没忍住轻笑一声。胸腔传出微微震感,宋稚绾一愣:“太子哥哥笑什么?”萧琰存了心想逗她,挑着眉眼问道:“下嫁?何以见得是下嫁?”宋稚绾怔怔道:“苍渊虽说是暗卫头头,可三舅舅好歹也是个五品官,二舅舅和向珩表哥又仕途正好,怎的不是下嫁?”萧琰实在抵不住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边笑边压着亲了好几下,凑在她唇边道:“那暗卫头头就没有官职了?”宋稚绾是真不知晓:“暗卫头头有官职吗?不是太子哥哥的私卫吗?”萧琰真不知晓她平日里看的奏折都看到哪去了。只光记着哪里的桃子被猴偷。
“早在两年前就不是私卫了,”萧琰同她解释,“朝中设立暗卫部,专门刺探密报,譬如官员贪污,结党营私此类之事,暗卫部功不可没。”虽说起初的确是他的私卫。但这些私卫都是自小便被萧琰收留培养起来的,且都无亲无故,只一心为他鞠躬尽瘁,萧琰自然想给他们谋更好的出路。“苍渊是暗卫参领,属三品武职。”三品……这比三舅舅的五品官还要高上许多。宋稚绾噌地一下从萧琰怀里钻出来,惊道:“苍渊、苍渊才这般年纪就官居三品了?”萧琰把她捞回怀里。“苍渊是孤手下的第一个暗卫,也是唯一一个孤亲手培养的,孤接管国政以来,他为朝廷之事大大小小做了不少贡献,比那些个整日参来参去的文臣有用多了。”萧琰虽对下属严厉,可在好处方面也向来不吝啬。暗卫吃着朝廷的俸禄,每个月还有不少他赏下去的银子,真要论起来,苍渊比好些官员富裕得多。宋稚绾顿时面露喜色:“如此说来,那玉姐姐便不是下嫁了!”可刚说完,她又愁起一张小脸。“嫁不嫁还不一定的呢,苍渊未必会喜欢玉姐姐。”她侧着身子,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萧琰挑开了两颗,酥云半露,深沟没入,引人一探究竟。萧琰沉着气息,手里的动作不停,还不忘回应她:“所以孤说了,她们自己心中有数即可,今今莫要操心别人了,专注当下。”衣摆下探入只急不可耐的大掌。宋稚绾思绪猛然抽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掌握其中了。“唔……太子哥哥是忘了我今日说的话了吗?”萧琰缓了缓动作,语气几近哀求:“没忘,孤只要一次,就一次,今今可怜可怜孤吧……”“孤疼得厉害……”———月色如醉。苍渊和苍一从房顶回避到了树上。苍一看着他只觉得心里直犯酸水,忍不住阴阳怪气:“哟~螳螂精~”苍渊一脑的浆糊,没心思理他。苍一更酸了,继续贱兮兮道:“侍卫怎么了~人家就喜欢侍卫~”苍渊忍不下去了,一记手刀劈过去:“不许学三小姐说话。”苍一堪堪挡下:“你、你跟我耍什么威风,有本事找你的三小姐去啊!”苍渊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几眼。“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