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女朋友厂里的座机电话，你赶紧打一个电话吧”，肖战把手机和一个座机号码都给了周兴国。“我回去再打吧”，他不是不想现在打，是许多话不好当作其他人说出来。“师娘好像是对你意见很大，你自己小心点”。“不用理她”，周兴国虽然心里很虚，过来这么久也没有问问家里的情况。说他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在兄弟面前必须得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来。兄弟如手足女人女衣服嘛。至于后面怎么求饶认错都没有关系，反正又没有人知道。“听爸讲，办厂的手续己办好，库房也修好了，现在已经开工”。周兴国嘴上什么也没有说，耳朵却认真听着肖战说的关于厂里的每一件事。他从茶楼一出来，根本等不及回宾馆，就直接冲向街上的公用电话厅。电话拨通后，郭小英好半天才接，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他想了很久的甜言蜜语没有说，想了许多认错的话也没有说，结果电话一通却变成了一句责备。“你是不是以为我天天没事干，就坐那里等你电话”，一直在盼他的电话，盼来时却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前段时间公司出了点事，有点忙，不过我也写了信的，你收到信没有”。“没有，写信有什么用，以后别写了，我也没有时间回”。“以后有电话就方便多了”。“这是工作用的电话，没事不要打”。周兴国直感到一股寒意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沉默了一会后道。“听肖战说手续办好了，库房也建好了”。
“还是肖叔叔帮的忙，不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办下来”。周兴国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却听到电话另一边在喊：“郭厂长，快过来，这个是不是裁错了”。“好了，我有事”，郭小英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郭小英最近心情很不好，人感觉很累，关键是累了还没有多少效果。许多事和她原来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招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直接用，一会这里错，一会那里失误。还干不了一会就要请假，一会是父母病了，一会是要去接孩子了。还都是你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这些人还根本不像原来厂里那些人，别说骂，说重一点就会和你顶嘴。她刚才就是说]一个人几句，那人说请假一小时，本来刚上班就请假，她就很来气，结果那人两个多小时才回来。说了她几句，她还不服气，嘴里不停嘀咕。弄得她心里很烦。这些事她没法和周兴国说，感觉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周兴国打了电话比不打前心情还糟糕，不打时，他只是担忧和思念，现在却多了无处发泄的烦恼。“郭厂长，我觉得不能让她们这样请假”。“可是我怎么拒绝，一会是妈病了，一会是小孩有事”。“请假可以，得扣钱”。“只有这样了，我本来觉得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有事请个假也可以，没想到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