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龙学习的是砖工。工地上共有四个工种,一是砖工,二是钢筋工,三是木工,四是小工。其实还有开挖机的,开塔吊的,浇筑混凝土的等。砖工算是一个人数比较多的工种。主要的任务就是砌砖。但砖工技术重点不在于砌,而在于“把脉”和“弹线”。“把脉”,是指砖工要精准判断墙面的垂直度和水平度,这全凭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手上的感觉。周云龙一开始总是把握不好分寸,砌出的墙不是高了就是斜了,被师傅好一顿训。师傅说,这就跟医生把脉一样,得感受那细微的差别。至于“弹线”,更是关键。用墨斗弹出的线,必须笔直精准,这是保证墙砌得又高又直的基础。周云龙拿着墨斗,小心翼翼地弹线,可线总是歪歪扭扭。师傅走过来,夺过他手中的墨斗,轻轻一拉一弹,一条笔直的线就出现在墙上。田师傅语重心长道:“这弹线就像给墙定了骨架,骨架正了,墙才能正。”周云龙看着师傅熟练的动作,心里很是羡慕。他这一学就是三个月。这天正准备睡觉的周兴国接到了范文勇的电话。“你这一当官真把我忘的一干二净,根本不知道我在这边过的什么日子”。“你过的神仙日子,还能是什么日子,白天事少,晚上有女人抱,你还哪里不满足”。“你说的是对,可是钱少啊,没钱挣再舒服心里也是慌的”。“你们应该也比工人工资高”。“狗屁,我们原来几人现在只有最低的基本工资”。“怎么回事”?“那婆娘过来就只让我们守仓库,推销的事碰都不让我们碰”。“你是想回来吗”。“当然,开始还以为过段时间会好听,结果一等就是三个多月,还是一样,甚至有时要求我们去搬木板”。
当周兴国给严洪刚提起想让四人回来的事。严洪刚道:“范文勇的事好解决,回来让他当一个组长,但那三个女的可能不好安排,你去问问沐春华吧”。“先等等吧”,可是周兴国找到沐春华时,沐春华却道。“为什么,安几个人很为难吗”?“本来现在不应该说,但你既然说起这事,我简单说下也无妨。严嘉怡马上要去其他地方上班了,明年公司准备在那边建新厂,肯定会需要更多的人”。“我能过去吗”?“不知道,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你很想过去吗”。周兴国当然想过去,这种日子太难熬了。原来没有那么亲密,甚至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时他还好些。现在尝到了有女朋友的幸福滋味,一个人孤零零的,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特别是晚上。白天有工作,有其他人,想的时间还少点。晚上夜深人静时,才是他煎熬的开始。只能靠回忆去打发时间。偶尔打通一次电话,两人根本不愿意挂断,可是电话也解决不了他们的相思之苦。“我想去找找严总”。“你是那边有人吧”。“我女朋友在那边上班”。“难怪”。周兴国在回家前去找了一趟严富贵,表示自己想去江州。但严富贵只说考虑考虑,并没有明确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