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几人，没想到才这么几天的工夫，发生了这么多事。姜宁紧紧握着那份免职文件，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她怒视着刘副厂长，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去要一个合理解释的！”刘副厂长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挥了挥手：“别白费力气了，上头的决定岂是你能左右的。识相点就赶紧离开，别在这儿自讨没趣。”姜宁深知此刻与刘副厂长纠缠毫无意义，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开。她愤怒的用力蹬着自行车，想去棉纺一厂问问崔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走在路上，姜宁心中越想越气，她不甘心的掉头往学校走去。她要回去给薛秘书打电话。走到学校门口，迎面碰上了刚好出门的陆征。“姜宁？你怎么了？”陆征看着满脸怒容的姜宁，关心的上前询问。姜宁看到陆征，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说道：“陆征，我被免去棉纺二厂厂长的职务了！刚刚刘副厂长拿着文件告诉我，说上头下了通知，崔厂长也被调任到棉纺一厂去了！”陆征听闻，脸上满是震惊，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愤怒：“怎么会这样？这太不合理了！你为棉纺二厂付出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让厂子走上正轨，怎么能说免职就免职。”姜宁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正打算回学校给薛秘书打电话问问情况。”陆征点点头：“行，我陪你一起去。”两人快步走进学校，来到教务主任洪敏的办公室。因为薛秘书通过洪敏找过几次姜宁，所以洪主任特意对姜宁说过，她要是用电话就直接来办公室打。姜宁压着心底的一口气，拨通了薛秘书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喂，哪位？”“你好，我是京市大学的姜宁，我想找薛秘书。”姜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薛秘书正在忙，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那边的声音清冷严肃，让姜宁的心里的急躁也缓解了不少。姜宁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找薛秘书，麻烦等他忙完给我回个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方便后续沟通。”姜宁留下号码后挂断电话。陆征在一旁安慰：“别太着急，等薛秘书的消息。”姜宁点点头，心中却满是忧虑。回到宿舍，姜宁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她不明白为何在厂子蒸蒸日上时被免职，难道是有人背后捣鬼？越想越心烦，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姜宁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上午都没有人来喊她接电话，直到中午，洪主任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他们猜测是薛秘书回电。姜宁接起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响起，果然是薛秘书。姜宁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但是她仍带着怒气问道：“薛秘书，我想问问为什么毫无前兆的免了我的职？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吗？”薛秘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姜宁同志，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上头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的。”“综合多方面因素？可我为棉纺二厂做了那么多，让厂子从濒临破产到现在效益蒸蒸日上，这难道不算成绩吗？怎么能说免职就免职？”姜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满心的委屈和愤懑再也压抑不住。在接薛秘书电话之前，她想过很多原因，还曾经安慰自己认为薛秘书也是贵人事忙，可能他也不知道。可是现在听了薛秘书的话，他们明显是知道的。既然他们知道，却并没有跟自己提前打声招呼，让刘副厂长在等在那里羞辱自己。“姜宁，你先冷静一下。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有些情况你可能并不清楚。最近市里有新的规划和政策调整，涉及到纺织行业的整体布局。棉纺二厂在新的规划中有新的定位和发展方向，所以领导班子也需要相应变动。”薛秘书耐心地解释道。“新的规划和政策调整？那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而且就算有变动，为什么不能提前和我沟通一下？薛秘书，你现在是用这些官话来打发我吗？”姜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也是临时紧急的决定，市里也是希望能尽快落实新的发展方向。至于没有提前和你沟通，确实是工作上的疏忽。但请你相信，组织不会忘记你为棉纺二厂做出的贡献。”薛秘书说道。“呵！也就是说，我已经把棉纺二厂救活了，所以以后就不需要我了，是吗？”姜宁咬着嘴唇问道。“姜宁，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目前只能先接受这个决定。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你的能力得不到认可。后续市里可能会有新的安排，你也可以继续发挥你的才能。而且，你现在还是京市大学的学生，把精力放回学业上，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有好处。”薛秘书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重重的挂了电话，姜宁心情沉重地坐回椅子上。陆征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了，也许这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好的机会等着你。”姜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憋屈。”其实姜宁知道自己的主业是学生，她也没想在这个厂长的位子上长长久久的干下去。一个什么棉纺厂的厂长，她姜宁还没放在眼里。可她不能接受这么毫无理由，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撤职，这对自己太不尊重了。姜宁去棉纺一厂见过崔厂长，得知崔厂长是被一厂强烈要求调过去的。崔厂长耐心的跟她谈了许多，并且热情的邀请姜宁来棉纺一厂任职。姜宁笑着拒绝了，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可崔厂长并没有放弃：“姜宁同志，我们接触的时间虽然并不多，但是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不想再来厂里任职没关系。可以在厂里挂个顾问的闲职，帮我们出出主意，指点一下。”这次姜宁没有一口拒绝，她告诉崔厂长需要考虑一下，就离开了棉纺一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