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桥闲得无聊,离开魔人港,打算去马荡山转悠一番,看看那遗迹现在咋样了。与杨凌算是建立起了初步信任,但想要进一步合作,还需再观察一番。天虞古村的船队还有四天返航,届时他打算一同出海看看。这既是杨凌的邀请。也是江桥自身想法。算是为前往黄泉路做一次预演。毕竟。黄泉路也需要从冥海之滨出发,他需要多积累一些海上的经验才行。头一次出海。他用的分身。这一次打算亲身前往,亲自见识一番冥海的恐怖。“迟早需要面对。”“只要还打算晋升半神,早晚都要前往黄泉路。而想要去黄泉路,除非找到第三条通道,否则恐怕也只能通过冥海之滨。”……马荡山。这是江桥第二次过来,却发现一路上已经与几日前大不相同。残破的尸体。刺眼的血渍。游走的邪祟。鼓荡的阴风。早些天这里只是阴森,但现在却仿佛人间地狱。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到处都是无人收拾的残骸,到处都是人死以后脱离躯体的诡谲,到处都是被吸引过来的邪祟……每走几步就会遇到诅咒,每过一段路就会遭遇厉鬼。光是这险恶的环境。就足够让魔人港里的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好家伙。”“暴尸荒野呢这是。”“看起来都是外地佬,本地人的尸骸应该是被收殓了。”“外地佬不讲究。”“自家人死了都不收尸。”江桥看得直摇头,忍不住批判起外地来的灵异组织不地道,自己的同伴死了都不管。“外地佬真不靠谱。”他低声自语。却是暂时忘了,他自己也是个外地佬。继续往里走。前方就是马荡山入口了。却就在这时。忽然。江桥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左边的树林。树林中。一个身穿大红色长袍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的长相很普通,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身上的衣服很鲜艳,极为鲜艳。鲜艳到让人怀疑是不是刚刚才从染缸里捞出来。江桥没有说话。目光掠过她,又看向她旁边的一棵大树。普通觉醒者的视野下,那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但江桥却清楚的看见,树上吊了一个人。他很奇特。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影子。覆盖在大树上。与树木的阴影融合在一起,很难分辨出来。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通体黝黑。但却并非金属打造,而是用的某种骨骼。“嘿嘿!”“看来被发现了。”“厉害。”“老越,你这隐匿之术,今日看来是遇见对手了。”苍老的笑声响起。江桥转过头。见到马荡山入口处,有一名身穿黑色礼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的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胖子。胖子表情有点“糖”。傻笑傻笑的。跟守村人似的。但是他手里却握着一把半米长的恐怖菜刀。油腻的围裙上。更是沾染着一道道残渣碎肉的污渍。江桥看着这四个人,眉毛轻轻一挑,开口说道:“你们是那个什么眉山的人?”
论起来。在魔人港,货真价实与他结怨的。也就只有眉山先生了。前几日对方派了个喽啰过来,一通哔哔赖赖后,被他当场打死。这会儿出了港口。大概对方就找上门来寻仇了。白发老人严肃的说道:“不错,看来小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前几日你杀死了眉山先生的奴仆,让眉山先生十分生气。”“今日我等前来。”“正是打算将你带回去听候眉山先生发落。”“不要反抗。”“配合一些。”“这样大家都不为难,你也少一些皮肉之苦。”他拄着拐杖。弯腰驼背。但语气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负。仿佛只要他走一趟。就没有擒不下的人!“果然。”“那个什么眉山先生自己怎么不来,派你们过来简直是浪费时间。”江桥并不意外对方的报复行为。这世上。总有一些人高高在上久了,以为自己能摆平所有的事情。哪怕前几日江桥斩杀对方奴仆时展现出了非常可怕的手段。可眉山先生依然认为可以对付江桥。顶多多派遣几位强者。必然拿下!“小兄弟实力强,脾气大,口气也不小,倒也是个人物。”老人笑了笑,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如果小兄弟没有得罪眉山先生。我倒是愿与小兄弟结识一番,畅饮几杯。”“免了。”江桥瞥了他一眼,有些失笑,“我可没有与家奴交朋友的兴趣。”“跟你喝酒。”“我嫌跌份。”“哼!牙尖嘴利!”老人还未开口,树林门口的女子却是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你可知树老是何等身份?在魔人港,就算是管委会诸位大能,也要给他老人家三分面子。”“关我屁事。”江桥摇了摇头:“什么玩意的管委会大能。”“不知所谓。”“几个区区家奴,搁这儿摆什么老前辈的臭架子。”“给谁看呢?”“哎。”老人听了江桥的话,并未生气,目光就看是在看一个迷途未返的孩子,带着几分怜悯的说道:“自己选的路,终归是要有因果的。”女子也是冷笑连连:“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么狂妄,是有真本事,还是只是临死前嘴硬逞能。”话音落下。只见她身体微微一动。整片区域立刻出现无数晃动的血色鬼影。这些鬼影就像被剥了皮。看起来恐怖而狰狞。刚一出现,全部朝着江桥扑来,动作极为迅速,犹如电影里的舔食者一般,却偏偏又还保存着正常的人形。腥风扑鼻。四周的空间都受到了挤压,出现一阵阵诡异的波动。若是普通觉醒者遭遇。光是这血色的气息,就足以压制他们体内的诡谲,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江桥面色平静。站在原地,轻轻跺了一下脚。砰!声音很轻。就跟正常人跺脚没有区别。然而。下一秒。刚刚扑到面前的血色鬼影,齐刷刷全部崩解,化为虚无。“什么?!”女子大吃一惊,脸上的冷笑都还未褪去。失色叫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