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就要靠你当我的眼睛了。” “没问题!” 安德洛墨达背着珀尔修斯,降落到刚才打斗的地方后,两人便按计划行动。 “美杜莎!你躲在哪里,还不快出来!” 蛇尾摆动,沙石飞溅,凌厉的气流裹挟着十足的杀意。 安德洛墨达耳听八方,迅速做出判断,脚下的翅膀一刻也不停地拍打着。在确定好最佳地攻击距离前,她必须在短暂的时间内摸清对方进攻的偏好。 “右边!” “左边!” “弯腰!” 珀尔修斯戴着头盔,躲在盾牌之后,借着反光不断报出了美杜莎的位置。安德洛墨达也灵巧地躲开了所有攻击,而且心中的把握越来越大。 “哼!臭小子,以为我看不见就抓不到你是吧?”美杜莎气急败坏。 “有本事你就来啊!” 安德洛墨达忍俊不禁。就算是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之下,珀尔修斯仍维持着他特有的风格,好像他碰见再大的事情,也不忘来上几句调侃。 没有反驳,甚至连先前摆尾的声音都没有了,安德洛墨达刚确定好美杜莎的位置,此刻却突然失去了目标。 “蛇头!”珀尔修斯大喊一声。 安德洛墨达抬手就是朝前方一砍,神剑势不可挡,地上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啪嗒啪嗒”。 “哐当--”盾牌落地。 “哈哈哈哈!抓到你了!”美杜莎显然是受了伤,然而语气却毫无退缩之意,“她能听,我就不能听吗?你们也太……” 一个破绽,就是现在! “啊啊啊--” 安德洛墨达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发声的位置横劈了过去。 头颅落地。 “快!快!袋子,用袋子,装起来!”她连忙把神袋往前一扔,激动得话都说不好了。 再次睁开眼睛,安德洛墨达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哪怕美杜莎的老巢昏暗无比,能重新看见这个残破的地方,对她来说都是件极大的乐事。 “珀尔修斯,你的手……” “没事,小伤而已。” 他摇摇头,刚想去捡那盾牌,安德洛墨达就迅速撕下衣服的一角,不由分说就给他包扎起来。 “啊?” “我知道你异于常人,但要我看着你血流不止还无动于衷,那我是真做不到。” 她一边给他绑紧,一边又感慨她这一趟冒险下来,衣服是完全不能看了。 “好了。你应该不会再流血了。”
望着自己还算过得去的包扎方式,她不免得意,一抬头就撞进了那抹汪洋之中。 “安德洛墨达,”珀尔修斯一把抱住她,埋进了她的肩颈之中,语气比她尝过的任何蜂蜜都还要甜腻,“我爱你。” 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肯定不会比对方慢。 “好啦,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脚边的尸体突然抖动起来,吓得她赶紧把珀尔修斯往旁边一带,和尸体拉开距离。 有什么东西好像困在了那尸体中,想要迫不及待地从头颅断裂的地方挣脱开来。一圈一圈,美杜莎的肩膀肉眼可见的不断扩张,直到最后大得像是变成了个圆球,两人才惊讶地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咴咴--” 长有翅膀的白马浑身带血,强壮的蹄子仿佛要踏碎脚下的土地。 “这又是什么妖怪?我们要杀了它吗?”珀尔修斯挡在前面,谨慎至极。 “先等等!” 安德洛墨达看出那飞马没有攻击的意图,反而像是个新生儿,它的动作只不过是在适应周围的环境而已。而且,那双还残留着血迹的眼眸,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佐伊。 飞马展翅,不带一丝留恋,就这样从两人头顶飞过。 “呜啊呜啊呜啊!” 尸体又开始像先前抖动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 一个持剑的巨人捶击着自己的胸膛,慢慢从美杜莎的尸体中爬出来。 “快走!” 珀尔修斯把袋子挂在腰上,拿起盾牌就熟练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虽说还没完全逃出生天,安德洛墨达能感觉到两人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心情都轻松了许多。等着待会和克莱安提斯他们会合,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小心!” 安德洛墨达光顾着看前面的路,半点也没注意到头顶的情况。直到背上的珀尔修斯把自己往后一拉,她才回过神来。 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紧接着就是成片成段坍塌的岩壁。 “想走?你们杀了斯忒诺和美杜莎,不会忘了还有我吧?” 怨气、狠毒、不甘、哀伤。 被砍下的蛇头没有再长出来,只留下干涸的血迹。蛇尾高高扬起,欧律阿勒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唯一的出路。 在这个崩塌的世界中,她却一动也不动,脸上也再没出现之前的张扬,取而代之的是堪比绝望的沉寂。 “那边!” 石块不断落下,安德洛墨达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她先是朝珀尔修斯指出的方向飞去,脑子里却拼命想着策略。 要杀了欧律阿勒吗? 连最强大的美杜莎她都打败了,欧律阿勒应该不是问题。 可是对方的眼神,安德洛墨达已经看出来欧律阿勒已经不抱有任何生还的希望,只要她能把自己和珀尔修斯困在这里,同归于尽,她的目的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