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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1 / 1)

果然还是想着要走。 哪怕这是荒山野外,哪怕她孤身一人,哪怕他还受了伤。 她想的都是要走。 陆迢从不是矫情的人,此刻却着实被后肩的伤口给疼到了。 他将她手腕捏得更紧,“秦霁。” 秦霁回首,乌发披到腰间,像一泓流瀑,直落进陆迢眼中,将丹凤眸染出深沉的墨色。 他们相处这些时日,自己的确使过手段,但付出的真心亦不能做假。 可直到今天,他怎么好像还是无足轻重,可以轻易被忽视,略过,放在最后? 原本想问她,难道自己在她心中就这么不重要? 陆迢喉头滚了滚,终是没把这话说出来。今夜如此,答案再清楚不过。 问出来只是自取其辱。 这人喊了自己又不说话,秦霁隐隐觉出不对,“怎么了?” 陆迢不应,阒黑瞳仁望过去,手捏着她的腕轻轻一带,将人接在自己怀里。 不待秦霁反应,先一步覆上她的唇。 柔软推递,交缠厮磨,他按在她脑后,亲得渐渐凶狠起来。 小姑娘躲不开,手腕挥近他胸前的时候,羽睫忍不住轻颤了一回。 一滴泪落在陆迢眼角。 “对不起。” 秦霁撑起身,从他胸口抽回短匕,滚热的血又涌出来,将他衣襟上月白的竹绣染成鲜红。 “我说过的,我不答应。” 这次要是被他带走,不知自己会变成他的外室还是妾。 虎口难逃,秦霁不想再受那样的委屈。 “是么?”陆迢牵起唇角,自嘲地笑了。 胸口和肩后两处伤,说不清哪处更疼,疼到连声音都是轻忽无力。 秦霁的泪珠还挂在他眼角,乍看去,哭的人好像是陆迢。 司午司正循着记号赶到山洞的时候,看到里面那一幕,双双怔在原地。 他们大爷躺在草垛上,素日英挺的眉眼闭着,身上的血想是都流去了胸口,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平日最是喜洁的人,此刻月白衣衫上满是血渍,胸前找不出一块干净的衣料。 司正很快就判别出来,陆迢胸前的伤口是新刺的。 毕竟证据就摆在眼前——大爷旁边,坐着个姑娘,正在擦拭带血的短匕。 伤了大爷还敢如此做派,司正当啷一声拔出手中长剑,下一瞬就被旁边的司午抵着手背给按了回去。 司正气急,“午哥,她——”

她敢伤大爷! 司午低声呵斥:“住嘴,不得在姑娘面前放肆!” 司午走上前,近了才看见秦霁和陆迢手上连着的一副手铐,又心惊了一回。 从金陵到济州,他都跟着陆迢,因此再清楚不过,姑娘是被大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 此情此景,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他躬身行了一礼,“姑娘,敢问发生了何事?大爷他这是……” “还没死呢。” 没有任何解释,秦霁语气冷淡,微弯的眉眼里流露出些许遗憾。 她这样直白,反叫司午哽住,说不出话。站在后边的司正一口气上不去,又拔出长剑,照样被司午拦下来。 司正气急,“午哥,这还有什么好说?就是她刺伤的大爷!” 司午收掉他的剑,“那也轮不上你动手,大爷醒后自有判定。” 司正被迫和司午达成一致,跟着他到草垛边给陆迢处理伤口。 司未和赵望不多时也赶了过来,二人见到秦霁,一时都有些心虚。 他们待她照旧恭敬,赵望躬身道:“姑娘,大爷准备了商船,咱们不若先离开此地。” 秦霁抬起左手,皓腕上紧密贴合的手铐转动时流出潋潋银光,银光流向相连的链条。 清响之中,银拷另一端微微滑动,露出了陆迢手上一圈圈的红痕。 每一圈,都是用力往外拔过的痕迹。 不理会其余人或惊讶或怨怼的眼神,她只冷声问赵望,“钥匙。” 赵望不敢抬头,“姑娘,我也没有钥匙。” 诚然这副手拷是他找人打的不错,可钥匙只配了一个,大爷自己留在身上。 从胭脂阁回来的当夜,大爷便给了他一张图纸。手铐一只大一只小,尺寸给的详细,赵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用法。 他小心劝道:“大爷醒后会帮姑娘解开的,此地危险,姑娘不若先同我们走吧。” 秦霁撇过脸,被铐住的那只手握成了拳。 赵望二人看到记号追来时知道山上有两个人,特备了一副担架,原是考虑到秦霁身体虚弱或许用的上,不曾想最后躺上去的人会是他们大爷。 一行人在夜色当中上了一艘商船。 商船中等大小,后半的船舱里装满了丝绸和茶叶,济州退出来的暗卫则纷纷乔装成小厮或是舵手。 秦霁和陆迢的厢房早就布置好,被褥或是巾帕,茶水或是小食,一样也不缺。 赵望退出去前回望向躺在床上的陆迢,坐在一旁的秦霁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轻叹一口气后转过身,正撞见一脸不忿的司正。 不待司正开口,赵望对着他用力一点头,又折回门边。 司正心里的火气霎时平了些许,其他人明知是这女子伤了大爷,不当即报仇也就算了,还好生伺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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