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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1 / 1)

从那时便是此人。 她到现在也没忘。 两口箱子里装的东西满满当当,她偏偏要将这副画挑出来。 心口仿若被密密麻麻的针尖刺过,此时便是想自欺也难。 烛芯燃到尽头,微弱的嗤啦声后,眼前一切湮于黑暗。 这几日,陆迢早出晚归,晚上只叫人带信让秦霁自己用晚饭。其实不必他叫人来说,她也会这样做的。 她的小纸铺最近生意很忙,偏掌柜的生了病要告假。事情多了许多,秦霁根本没有时间回去。 这天环儿与她一道晚归,进正房时陆迢也在。 前几日他回来的分明要比她晚上许多,即便早了,人也会留在书房,今日像是刻意在等她。 环儿是个没心眼的,进门先给秦霁倒茶,半点没察觉屋内沉寂的氛围。 放下茶壶,一抹鸢色在视线里晃了晃,环儿抬眼,瞥向对面书案后眼睛一亮。 那可不就是少了一副的画轴? 环儿兴冲冲取来交给秦霁,“夫人,这画没丢,在你书案上呢。” “嗯。”今早她书案上可没有这个,秦霁下意识瞥了陆迢一眼,这人脸也未抬,好似此事与他无关。 秦霁随手放下这卷画轴,和环儿一道出去,“去叫备热水罢。” “好。” 秦霁洗了许久,又自己坐在杌凳擦干头发才出净室。 已是月上中天,房内还亮着灯。 细数了数,他们已有五日没说过话。秦霁便是反应再慢,也知道陆迢这是在和自己闹脾气。 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好在见到陆迢的时候少了许多,不容易想起这件事。 进了房,秦霁并未理会那卷被刻意放在桌上的画轴,自去睡了。 翌日,秦霁得闲,特意晚了一个时辰才起。洗漱过后,迳自回到正房。 那副画还静静放在桌上。 秦霁解开上面的鸢色绸带,展开了到画上的人影,面色也未有多大变化。反是回身遇到陆迢时怔了一怔,拿着的画落在了地上。 画轴滚动往前,从秦霁脚下一直到陆迢身前,展开得彻彻底底。 秦霁将要去拾,有人半路截住她的手腕。 两人僵持一阵,陆迢松开手,秦霁将这副画重新卷好,放入木箱,全没发现有人的脸色正在变沉。 秦霁与他擦身而过时,陆迢又一次扣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解释?” “解释什么?”秦霁简直莫名其妙,东西不是他叫人送来的么?再者——秦霁抽出自己的手,一字字问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别说这幅画是几年前画的,她就是现在画一副,也轮不着他来管。 陆迢听了额角青筋几欲迸出,沉沉凝视着她,“因为我们是夫妻,秦霁。” 他唇角一点笑意也无,秦霁能辨出这人正隐忍着怒意。 他在生气。

她想不通他为何要生气,少顷之后,秦霁理清思绪,冷静道: “成亲之前,我们明明说好只做表面夫妻,后来你又想反悔。陆迢,不是什么都能凭你心意。以前的东西你翻再多出来我也不会解释。” “表面夫妻,原来如此。”陆迢嗤笑了声,眸中墨色翻涌,“因为是表面夫妻,你就能心安理得在那张床上把我——” 把我当成旁人。 后面几个字实在是荒谬又可笑,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陆迢戛然而止,一步步将秦霁逼退至门边,问道:“是么?” 他问她时声音极轻,眼神中掠过一丝嘲讽。 秦霁沉默不答,心头已然狂风大作。 她心安理得在那张床上把他——怎么了? 怎么了? 是她逼了他? 前几日晚上发生的事情,秦霁模糊记得大概。大概就是她揪了他的衣领,亲了他,然后…… 她越想越心虚,越想越没底。 秦霁不再想下去,深提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抬眸,直直回视过去,“我为什么不能?这是你亲口说的。” 不喜欢一个人,未必就不能与他寻欢作乐。 他行,她自然也行。 陆迢也记得这句。 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日,她真会用上这句话。 他等了整整五天,终于等不下去,想问她要一个说法,不曾想要到的却是自己的说法。 两道目光交汇,片刻后,陆迢胸中怒意渐渐消弭。 诚然,和秦霁吵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哪怕到了此刻,她的眼神也是平和冷静,见不出多少波动。 她总是这样占尽上风。 “秦霁,难道你——” 陆迢垂眸,食指轻点在她心口,“你这里当真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秦霁被问住了,沉默良久,扭脸望向一旁。 “我知道了。”陆迢轻笑了声,似是自嘲。 他勾指将秦霁鬓边一缕碎发挽向耳后,如以前一般的柔和语气: “我们和离罢。” 两息的沉默后,秦霁点头。 “好。” 绥蓝云纹绢袖擦过手背,陆迢只要稍稍抬臂,就能牵住她。 但他没有。 秦霁未有犹豫地走出了这间房。 虽说好要和离,在陆迢上折子之前,两人仍同住在白鹭园,没有以前的针锋相对,说话相处只如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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