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慢经过那老外的时候听见她凑在叶迎溪耳边的话。 蹩脚的中文:“他很帅气……你们……很配。” 姜慢放慢了脚步,明明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明明叶迎溪是凑他耳边低着声音说话,可不知为什么,她还能听见她的回复。 “ deed,i a fallg for one else” 周子沉师兄离得近,他听这话起身朝周子沉笑:“哦——人心有所属了,你晚了一步啊帅哥!” 叶迎溪笑:“要处理实验上的事情,师兄如果喜欢也可以一起来出谋划策。” “得,你放过我。就算是现在我想到实验脑细胞都在爆炸。” 叶迎溪站起身来,“走了。” 她看不见周子沉眸色黯了一黯。 走廊很窄的。 窄到叶迎溪从姜慢身侧经过的时候指尖竟会触碰到她手背。 只一下,若有若无,之后她就这么和周子沉并肩出了门。 而那一瞬间,于姜慢,宛如触电。 “好了。” 蒋弈宸放下酒杯正色道。 地标建筑顶楼,身侧落地窗能俯瞰外面车水马龙,繁华的最中央。 这边是红酒、西餐、小提琴。 很美好的约会,实际上是一场谈判。 “想好了吗?” 姜慢的目光从落地窗外收回来,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定了吗?他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蒋弈宸挑一挑眉,“奇怪,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姜慢才反应过来:“哦,对哦。” 名义上的女儿,姜裕美其名曰开拓欧洲市场飞出去大半年,众人说他野心勃勃一把年纪还宏图大志,只有这个女儿知道,在国内见不得光,他准是躲到外面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不对,小三私生子热炕头。 呵,终于回来了。 而这也代表着,她该给出答复了——这顿饭的主题。 蒋弈宸很耐心,见她岔开话题便不再说,他从来都绅士,从一开始,他就把选择权放到姜慢手上。 而向来雷厉风行的姜慢竟然真的在这件事上摇摆逃避了半年,她的回复从来都模糊,时而有倾向,时而不那么意向,次次打哈哈过去,就算到了今天最后的期限,她还是没有定下来。 人人各怀心思,无话可说。 这顿饭之后,连餐盘都撤了去。 姜慢抿一口红酒,“弈宸,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蒋弈宸回:“我以为我们结婚之后是各论各的。” 姜慢笑了笑。
“当然,我这人事业心比较重,爱情或者其他,现下来说,都不及我在公司的地位重要。” 他很坦诚。 姜慢曾经差点要妥协于这门婚事,因为蒋弈宸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他温柔、绅士,他从不强求她,而他们在一起也都是各取所需——她要完成姜裕对遗嘱妥协而置换的kpi,他要稳固在公司的地位再拾级往上爬。 就像她曾经对仇越说的:他们只是演戏,她仍然自由。 姜慢也从来看不起婚姻这一形式,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看透结婚证根本绑不住什么。 她从小到大的教育环境就是——感情归感情,名利场归名利场。 况且,就算是感情,也算不得什么。 这场婚事,百利而无一害。 她的回复是—— “对不起。” 蒋弈宸没什么表情,他的状态和他谈生意时如出一辙,或许这本身就是一门生意。 语气很平淡,他说:“所以你这么问我,是因为你有了你爱的人?” 这个话题他们曾经讨论过,彼时姜慢的回应是:她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束缚住手脚。 所以现在算什么? 姜慢很平静:“如果以后你想和谁在一起,或者我想和谁在一起,那么她或者他都会成为小三,我恨小三。” 她不会让那人做这种事,那人也决计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 百利有一害,就这一害,姜慢否定了这段婚姻。 她又说:“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婚姻对你来说是一门生意,对我来说也是。但后来我觉得它不是去菜市场买一棵菜,领这张证之后,我付出的代价会远超这件事对我的收益,那还是算了吧。” 蒋弈宸,生意人,他双手交叉放于身前,“我尊重你的决定,那么由谁去说?” 这件事黄了的锅摆在桌上,他抛出这个问题,问谁接这个锅。 姜慢:“你去说吧,说我没同意。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很抱歉。” 没有人再说话。 蒋弈宸最终用两分钟的时间接受了这个决议,最后问:“好,送你回去?” “不了。” 蒋弈宸很爽快:“嗯。”他起身离座,头都不回。 姜慢又偏头看落地窗外,外面一盏一盏的灯,黄色的白色的橙色的,高楼的、环状马路上车的、路上的、每一盏灯都很亮眼,照得整个城市生机勃勃。 天空截然不同,一片漆黑。一颗星都没有,又或者是暗夜的星湮没自己的光亮成全这灯光都市,不得而知。 没办法,她喜欢星星。 “迎溪?” “嗯?” “你确定是1003吗?” 叶迎溪看了眼数据,忙不迭敲键盘改过来:“670、670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