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血液汩汩外涌。
她躲在衣柜里,眼眶溢出泪水,害怕得不停发抖,却始终死死捂住嘴巴,不敢漏出一点声音。
新年的钟声敲响,那具身躯在血泊中失去体温,跳动的心脏逐渐变慢,直至一片死寂。
那个人在那天晚上彻底离开她的世界,她没有丝毫留恋,她欣喜若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有人在这时来到身后,下一瞬两只手抚过脸颊,盖住耳朵。
外界声音在这刹那远离,呼吸声忽然清晰,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缓缓转头,看见他被烟火映亮的脸庞,她心口起伏,攥紧的手心慢慢放开。
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她说不清楚,她只想到如果时光倒流,在最无助的时候也有人为她捂住耳朵,那她是不是不会害怕到颤抖。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司崇羽为她关住耳朵,却无法阻止那片沼泽。
那晚上,噩梦重现。
削尖的藤条抽在她身上,她哭叫,怕得满屋子跑,她求妈妈不要打,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女人没有丝毫怜悯,她蓬头垢面,浑身酒气,举起手中的藤条朝她一指,叫她滚过来,滚过来跪好。
“你犯错了知道吗,犯错就要挨打。”
这样的“家法”处置时常发生,二两黄汤下肚,女人满面通红,转头看到她的眉眼,顿时厌恶愤怒,筷子一摔,对着那张相似的脸破口大骂。
女人反复咒骂那个男人的名字,骂他是混蛋,烂人,没良心的大骗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她掩面哭泣,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大好年华,却葬送在那个男人手里,在绝望的等待中腐烂发臭。
尖利的哀泣掼透耳膜,祝菁宜无动于衷,默默咀嚼米粒,她听女人声嘶力竭地骂她,骂她冷血无情,跟她爸一样狼心狗肺。
“去死!你们都去死!!”
桌子被掀翻在地,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她的发丝被女人揪在手里,拖着她的小身板摁进洗手池。
冷水灌进口鼻,勒住每一寸呼吸,她拼命挣脱,却被死死掐住后颈,女人喊着她的名字,发疯似的对她笑。
垃圾,废物,可怜虫。
你这种人怎么会有人爱。
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