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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节(1 / 1)

降谷清一郎:“啊?” 看起来好傻的。 亚莉克希亚先把盒子放下,注视着分别三十年的丈夫,说:“字面意思,我死了,复活了,现在的我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也就是俗称的借尸还魂。不过世界上没那么多灵异事件,这是你不该掺和的事,所以你知道就行,别问了。” 降谷清一郎不但知道,他还思考了,半晌他说:“所以你家那个‘天天发神经妄想永生不死的老东西’也跟着复活了吗?” “……” 原来她以前是这么称呼外祖父的吗?希望外祖父后来调查的时候没发现这件事。 她跺跺脚,说不该问的别问啊,我现在只有三十年前的记忆,哪里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亚莉克希亚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张照片。 放在最上面的是她和清一郎、以及莲和零的全家福,唯一的一张。这是她放在里面的,永远留在家里的最珍贵的宝物。 但另一张照片不是。 她拿出那张照片,发现这是另一张合影——她的妹妹莎朗和一个银发少年的合影。 照片大概也是很久以前的,边缘已经有些卷了。两个人背后是不知道哪里的海,莎朗笑吟吟地把胳膊搭在银发少年的肩膀上,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但那个有着长长银发的少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把手插在黑色长风衣一侧,墨绿色的眼睛好像一片极光下的冰海。 “这是谁?” “我妹妹和儿子。” “……你妹妹长得有点眼熟。”降谷清一郎看到照片一侧的洛杉矶某个知名拍摄基地的标志建筑,在莎朗·温亚德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说。 亚莉克希亚抬头看他,说:“其实我姓温亚德,林是朋友的朋友借给我的姓氏。” 降谷清一郎:“……” 所以上次开宴会的时候特地跟他来说了几句话的克丽丝·温亚德其实是他老婆的亲戚是吗?是他小姨子的女儿?竟然还有这种事? 他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又看到照片里那个有亿点眼熟的银发少年,说:“原来莎朗·温亚德还有个儿子啊。” 亚莉克希亚发现刚才的话有点歧义,纠正道:“这是我的儿子!” 这回降谷清一郎是真的流下冷汗了。 “他?” “对!” “他?!” “是啊,西泽尔,他是……” “不是,你等等,亚希,他和西泽尔有什么关系?”降谷清一郎整个人都震住了,他后退了两步,这消息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中了他的脑袋。 他当然知道照片里的银发少年是谁,可以说去年东京的满城风雨和持续了整整半年的大换血就跟“琴酒”有关,他后来也知道零跟那个银发少年关系很好了,又从官方的消息渠道里得到了一些后续的情报,但是——但完全不包括这种程度的新闻吧! 所以……啊,所以零才会跟那个“琴酒”住在一起,他们两个,他们…… “你在想什么啊?”亚莉克希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这孩子是我朋友的儿子,我把西泽尔托付给朋友照顾,西泽尔跟他认识。” “哦。” 降谷清一郎冷静了下来。 等等。 不对劲。 为什么亚希会说朋友的儿子是她的儿子,难道……?亚希,你、啊——啊?你…… 亚莉克希亚没注意到降谷清一郎的表情,她陷入了回忆中:“听说我后来精神状况不太好,具体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但他们跟我说找到了西泽尔。” 最开始她离开那座人偶的城市,是接触了来调查的间谍。叫做“教授”的人似乎在怀疑外祖父做了什么,她不在乎这个,她只想带着年幼的妹妹从这个喘不动气的环境里离开。 但妹妹不想走,机会又只有一次,她就跟那位间谍离开,从此踏上了逃亡的道路。她以外祖父相关的情报作为交换,于是被叫做“教授”的人帮她做了新的身份,不过他们从未见过面,她逃离故乡,到了别的城市、陌生的地域,第一次享受到自由的快乐,直到她到了北海道,在一个薄雪的清晨认识了降谷清一郎。 不管怎么说,她对清一郎最初的印象就是个笨蛋,刚从乡下到城市里、甚至不知道新型的电车怎么买票的笨蛋。她跟清一郎恋爱、结婚,本来只是想为自己刚刚开始绽放的人生添砖加瓦,却没想到从此就在日本住了下来,不久后他们又搬到了东京。 不过清一郎虽然在生活里有点笨手笨脚,情商和智商全给了工作,但他是个很努力的人,虽然他的故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励志,因为清一郎的父亲也是个政府官员,有一定的班底,不然他的仕途也不至于这么顺利。亚莉克希亚想过这样其实也不错,可就在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不久,“教授”托人给她带了消息,说,有人在调查她的下落。 她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她果断地跟清一郎说明了大致的情况,略去具体细节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来历,并将年幼的小儿子留下,带着大儿子离开了日本。 但亚莉克希亚很清楚,只要被外祖父的人盯上,除非她彻底放弃原本的一切,那她迟早会被抓住,西泽尔也不安全,所以她逃离日本、逃离亚洲,在欧洲将西泽尔交给了教授的朋友——一个她后来才知道名字的年轻男人,随后在前往西欧的路上被抓了回去。 她第一次见到了外祖父本人。那个男人看起来跟她过世的父亲差不了多少年纪,如果不是预先知道,她只会认为那是个正值壮年的人;外祖父的态度非常温和,似乎将她的逃亡当做一场小孩子的叛逆游戏,还说他知道她有个孩子,希望能把孩子接回来。 亚莉克希亚直觉外祖父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他也不会伤害他们,或者她的家人,但她沉默地摇头。 她和西泽尔或许可以安全,但“教授”、帮助她的间谍,以及收养西泽尔的人却未必。她选择了背叛外祖父,就不会再背叛那些冒着危险帮助她的人。 于是她被送回长大的小镇里,过着原本应该有的生活,千篇一律的日常、被人监视的生活和对家人的担心几乎让她发疯。 几年后,外祖父说找到了西泽尔的下落,没过多久就有人告诉她,丢失的孩子找了回来。她忐忑不安地等了很久,可他们给她的照片里却是一个陌生的银发少年——跟西泽尔差不多大,像欧洲人,照片里的他还是昏迷不醒的,看起来像一片飘落的雪花。 她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质问他们把西泽尔怎么样了,心底涌出的某种近乎疯狂的愿望让她承认这孩子就是西泽尔,可等那些人离开后,后悔的心情才涌上她的心头。 他不是西泽尔。 如果他被认为是——那他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她是母亲,她会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可这却是以伤害另一个孩子为代价,更何况他还只是个跟西泽尔差不多大的小孩。即使……即使如果当时她说那不是西泽尔,这个孩子的下场多半是成为外祖父手里的人,又或者死亡。 可他的命运确实是因为她和西泽尔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松地去想她这样做是救了那个孩子一命呢? 她缩在墙角,抱着膝盖,无所适从。可话已经说出口,根本没法改变。 仅仅几天,她就接到了外祖父的电话。 外祖父说既然你说他是,那他会是你的孩子,但阿莉娅,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她知道。 她知道的。 不久后妹妹从洛杉矶回来看她,发现她情绪不对,又听她说了“西泽尔”的事,自告奋勇地要去看那个孩子,还说boss不会做什么的啦,他对自己人一向很好。 妹妹回来后,跟她说了令人意外的情报——钥匙,她留给西泽尔的钥匙在那个孩子身上,这也是那个孩子被当做西泽尔的原因之一。而且妹妹从外祖父的心腹那里打听到,那个被误认为是西泽尔的孩子,确实知道跟西泽尔有关的事。 就是在那个时刻,她忽然意识到,可能认识西泽尔的孩子,或许是当初那个领养西泽尔的男人说过的……他家里也有孩子。 她得保护他。 她必须保护他,那个孩子的父亲保护了她的孩子,她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接下来的数年里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看待那个孩子,祈求外祖父能对那个孩子好一些,或者将他遗忘,可外祖父始终没让她见到那个孩子,只给她看了孩子的照片。有次妹妹说外祖父很喜欢那个孩子,把那个孩子带在身边,她听了只能沉默。 多年来沉重的压力最终还是将她渐渐逼疯,亚莉克希亚没有那段时间的明确记忆,回忆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片混乱的图画和线条,这些事是在她重新醒来后,外祖父的人告诉她的。 他们说她后来疯了,疯了十多年,终于在某个黄昏的时候被人发现死去,她的妹妹将她安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 她也从他们那里得知了那个银发少年后来的命运,又从零零碎碎的描述和外祖父的话里拼凑出了真相——她当初见到的男人叫做维兰德,维兰德收养了西泽尔,“琴酒”是维兰德的儿子,而她的西泽尔,她的孩子,应该是已经死了。 零不知道身在何方,西泽尔死了,现在外祖父又要对她另一个儿子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她跟擅长很多事的妹妹不一样,亚莉克希亚很清楚,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在几乎所有事上都没什么天赋的人。 她也想救救他,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我要走了。” 亚莉克希亚潦草地叙述了当年的事,站起来,在降谷清一郎的注视下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着没说什么话的降谷清一郎。 她问:“你不想问什么吗?” 降谷清一郎就问她:“能再留一会儿吗?” 亚莉克希亚不由得笑了一下。看,清一郎这个笨蛋,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留下,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时候不是应该问外祖父的事吗,不是应该问她的情况吗,可他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就好像跨越三十年后,这样短暂的相处时间已经足够。 她摇头,说不能,因为她做好了准备要去杀一个人,要是再留一段时间,或许就没有那样豁出去的机会了。 降谷清一郎说那我们照一张合影吧。 “这不是我的脸。” “但我知道是你。” 于是他们拍了张照片,拍照的人技术很烂,但他们都笑起来。亚莉克希亚说你老啦,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我差点没认出你;降谷清一郎说你现在的模样没以前好看了,他们找的人不如你。 亚莉克希亚又笑起来。 她把盒子放回去,说这样东西以后给零吧,然后拿着莎朗给的那张照片,走出了门外,还笑着跟司机打了招呼。 转过拐角,她才将手里那张照片翻过来,看到上面写的文字:十四年前的格陵兰事件,跟教授有关。 莎朗想告诉她什么? 不、莎朗对她了解多少并不清楚,她从未跟莎朗提到过“教授”相关的字眼,所以这条消息根本不是给她的。 亚莉克希亚只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先生,”她说,“我从莎朗那里拿到了情报,跟‘十四年前的格陵兰事件’有关。” …… “十四年前?” “对!我得到的消息,十四年前发生在格陵兰的某件事!” 风很大,所以说话的人也提高了声音,跟在喊也差不多了。 这里是美国芝加哥附近,或者已经不能说是“附近”,因为他们已经开车逃了两个多小时! 莎朗·温亚德一边看地图一边打电话,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指挥开车的黑羽快斗再快点,有几辆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而他们这辆车的油量已经过了一半。 两个小时前他们开车撞进了syphonic精神疾病康复研究中心,在黑羽快斗的惨叫声里,莎朗·温亚德一路横冲直撞,能闹多大动静就闹多大动静,最后在所有人都追杀他们的时候,她找到医院的广播室对那个组织的boss进行了激烈的隔空喊话,然后抢劫了一辆医院的救护车,黑羽快斗就跟着她满医院乱窜,差点就被那些穿黑衣服的保安打成筛子了(夸张描述)! 结果就是他们继续开着车在医院里横冲直撞,黑羽快斗问接下来怎么办,贝尔摩德说其实她没想过,反正雪莉听到这些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吧? 黑羽快斗:啊啊啊啊你这不是完全没有计划吗?救命啊!救命啊,我被人拐上贼船了! 他的惨叫没有任何用处,但贝尔摩德的没有计划却真的有用,就在他们开过某个建筑,撞飞拦路的人准备急转弯的时候,上面传来了某个声音:“开慢点!” 黑羽快斗抬头一看,原来是宫野志保从天而降,直接从四层楼上跳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车顶!这车的顶部都凹陷下去了一部分,黑羽快斗还能听到大科学家喊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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