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令你们傅家人如此维护一个督头? 怎么?你们这是要娶惊鸿督头做傅家媳妇?还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了?” 帝高祁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 而且若惊鸿神督这等人才被傅家拉拢,成为傅家媳妇,岂不是…… 傅云燃暴脾气,最听不得这些,当即怒怼: “我们与惊鸿神督是君子之交,坦坦荡荡!容不得你小人心态诋毁! 要说结党营私,不该是你宋家? 之前夜袭皇宫之事,当真没有你宋谋远参与? 太子行事当真不跟你一个外公通信?心怀不轨之人到底是谁?” “你胡说八道!当初皇帝定得罪,轮得到你置喙?你是质疑皇上的能力吗!” 两方就那么吵了起来。 朝堂上可谓是吵得不可开交。 云惊凰在外面看着,急得额头渗汗。 看似是傅家与宋谋远吵,但中心点都是惊鸿神督。 作为话题中心人物,冯凌儿再怎么也该出去说两句话。 或者说,帝高祁也一定会点名冯凌儿发表看法…… 声音上她倒是让冯凌儿装感冒,沙哑的声音听不出问题。 但是如此棘手的事情,冯凌儿怎么应对得过来? 稍有不慎可就全完了! 正在她焦急之时…… “战王驾到!” 一道高亢的嗓音忽然从外传来,响彻大殿。 战王? 曾经的战帝? 他已大半年未涉朝堂。 可今日竟然来永政殿了?! 连云惊凰也惊诧地透过窗纸,看向那大殿入口处。 阿懿? 来朝堂了? 朝堂霸气!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逆光之中、就见一黑色身影推着个轮椅前来。 那轮椅黑檀木打造,大气恢弘。 在轮椅两边,还分别腾起磅礴的龙身、龙头。 雕刻栩栩如生,龙目严厉,龙须飞扬,宛若两条苍龙随时会腾飞而起。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陪衬、点缀。 一袭墨袍的男人就坐在那般巨龙盘踞的轮椅之上,长眉冷目,五官深邃立体,周身是至高无上的尊贵、威仪。 他一出现,宛若外面的万丈霞光、全数沦为他的陪衬。 还有股不怒自威的威压弥散,现场气氛变得紧窒,仿若呼吸也在困难。 所有人就那么看着从外而来的男人,惊滞在原地。 高台之上的帝高祁也僵硬着,面部表情几乎失控。 轮椅被推至正中央,停下。 帝懿那深邃的长眸淡淡一瞥现场众人,薄唇冷启: “孤不在,皇侄就将朝堂打理成这番模样? 礼仪规矩,还要孤教?” 矜冷的问话声扬出,卷杂着一股威压。 众人心尖儿皆是一颤。 帝懿自称孤。 因当年太祖皇帝高龄在世时,曾说过一句话: “众观天下千百载,皇帝不尽其数,而能称战帝者,唯帝懿!”
自此后,许东秦历代皇帝,沿用“朕”之自称。 而帝懿,用“孤”。 言下之意,天底下唯他一人,举世无双。 太祖皇帝是东秦开国皇帝,对帝懿赞誉极高。 太宗皇帝是帝懿与先皇之父,曾也想把皇位传于帝懿。 但帝懿无心争夺皇位,在夺嫡之争中,反倒带兵出征,心系天下。 先皇对帝懿这个年幼的弟弟更是敬畏几分,处处礼让。 甚至宣布建赢宫,要帝高祁谨记、终身与帝懿平起平坐。 能得三代皇帝厚望,一个“孤”字,足以说明一切! 现场文武百官们立即纷纷下跪。 下至丫鬟、太监、护卫,上至辅国公、太师、太保,丞相,全数跪于地,异口同声: “战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亢的喊声几乎冲破永政殿,直冲云霄。 帝高祁听得极其刺耳,脸色有些发青。 众观全朝堂,全是他的臣子,却对另一个人行礼! 帝高祁直道:“战王今日怎么入宫了?不让人提前知会朕?” 言下之意,做什么还需向他请示! “孤再不来,这东秦怕是要被皇侄、皇侄孙焚朝荡穴!” 帝懿那目光,还毫不避讳地看了眼众皇子,又直睥睨向帝高祁。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更是一颤。 是啊……在这大殿之上所立着的,人人敬畏的皇子,也得喊帝懿一声皇爷爷! 他们更不敢动了…… 帝高祁倒是笑:“战王,其实你今日来得正好。 朕正欲商谈去年西洲一战,如今16座城池归于西洲国。 据说其所有百姓如今被西洲奴隶、劳役,所有曾经东秦的土地,也被他们挖掘得满目疮痍,那才是真正的摧枯拉朽!” 文武百官们听得心尖一颤。 那场战役应当是战帝终身的悲痛,却被这么明目张扬的提及…… 帝懿神色却一如既往尊贵、矜冷。 “西洲传信,三月后将再攻东秦。 皇侄,孤已残废,此战可由你御驾亲征?” 帝高祁身形狠狠一僵。 “你说什么?” 三个月后,西洲还要进攻东秦? 没有了帝懿,这场战……要他御驾亲征? 西洲那般强悍,他…… 帝懿睥睨着他的脸色,眸底掠过上位者的讥讽。 就像是上神在俯瞰一只蝼蚁般,连多看半眼也觉浪费时辰。 他从帝高祁身上收回目光,又落向朝堂。 “京城动乱,是无兵部尚书统率调度。” “众臣争吵不休,是上位者治国不当,致群心不齐。” “一盘散沙,如蚁附膻!” 一番话出,全场寂静,震惊又面红耳赤。 是啊。 虽然京城安危是由京都巡防总督负责,但若有兵部尚书,每日还需派人前去检阅一番。 (如果兵部尚书称职,发现杀手之存在,的确可减去这次的命案。 毕竟京都护城兵,怎可混淆杀手?) 有兵部尚书在,这京都巡防总督出了错,兵部尚书私下就该把事情全数解决,哪儿用得着在这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当初帝懿还在朝时,几乎就从未因军事而在朝堂上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