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逐字逐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直到每个字都记在脑子里。 “在历史记载里，羿族没有与一个叫‘赤族’的部落打过仗，你觉得这本书会不会也跟琅嬛阁的《山海经》一样，是伪造的？”风澹渊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本书的内容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就没有再往下细究的必要了。 “说实话，我不确定。在现代考古时，我翻过一些专家的论文，有这么一个猜测：后羿射日，射的并非九个太阳，而是九个将太阳作为图腾的部落。‘赤’乃红色之意，‘赤族’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部落？”魏紫说道。 究竟是何方神圣？ 风澹渊回道：“有这个可能。但若这个假设是真的，这本史书最古怪之处便是：为何没有其余八个部落的记载？远古时期，部落之战很寻常，但部落联盟也常见，怎么这书从头至尾，只写了两个族落的事？” 魏紫紧接着他的话：“对，我也很困惑，在这本书的背景里，只有羿族和‘赤族’。照理说，这两个部落不可能不与其他部落发生关系。抛开没有将其他部落的事记载下来一说，便只剩一个可能：的确只有羿族和‘赤族’。” “而且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书里不止一次地提到，建屋、打猎，没有提及农耕种植。炎帝种五谷，后羿射日发生在炎帝和黄帝之战后，也便是说，那时候族落已有了农耕之事，可书中的记载，羿族和‘赤族’除了打仗，就是在开荒。” 开荒？ 两人目四目相对，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空间。 如果两个族落同时去了一个无人、需要开荒的重叠空间，那的确只有这两个族落之间的事。结合西北之地多次发生空间穿越，这个猜测可能性极大。 “假设这本书所述是真的，假设羿族和‘赤族’去了重叠空间，那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一个故事……” 魏紫缓缓道：“‘赤族’便是我们先前猜测的‘青衣族’。但与之前猜测不同之处，进入空间的不单单是‘青衣族’，还有一部分羿族。而此事的源头便是羿族用落日弓封印九个太阳——或者说，九个以太阳为图腾的族落。” “两个族落之人同时进入了空间——但不是一个空间，而是两个至少有一半重叠在一起的空间。落日弓里盘古大神的精血，比混沌之气神力更强，极有可能在封印时扭曲了空间。” “如果这样，那么先前困扰我的几个问题，至少有一个能够解释了。” “你在西北遇到的那些空间里，为何既有‘青衣族’，也有羿族和狼群？因为那是两个空间的交错重叠，因为一部分羿族也进去。” 风澹渊修长的手指落在那本书上：“照你所言，那也便是说，这本书上所记载之事，是真的。” 魏紫颔首：“的确如此。” 风澹渊微勾唇角，眸光发凉：“那我倒越来越好奇，这所谓的‘青衣族’，或者说‘赤族’究竟是何方神圣？” 魏紫问：“云翔那边如何了？” 风澹渊冷笑一声：“倒是小瞧他了，早就准备好了退路，蔺程抓不住他。等帝都大局稳定，我亲自去一趟。” 魏紫想了下，说道：“那我明日去探探骊妃，她可能觉得该说的说的，但有些潜意识里的事，她自己也不清楚，我用催眠试试。”
风澹渊道：“好，我陪你一起。” 再审骊妃 自风澹渊上一次审问骊妃后，骊妃便被关进了天牢。 大夫草草治了她的伤，牢房门口日夜有人守着，以防她自戕。毕竟，在查清先帝以及帝都四桩案子前，她还不能定罪。 在牢中待了一个多月，骊妃彻底变了个人，形销骨立，浑身脏污，神智更是疯疯癫癫。 看到风澹渊，原本在抓头上虱子的她，当即扑到铁栏前，双目发光：“皇上，您来看臣妾了？皇上，您爱听臣妾唱曲，臣妾给您唱一曲好不好？皇上，臣妾不喜欢这里，您带臣妾回皇宫……臣妾唱曲给您听啊。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金雁一双飞，泪痕沾绣衣……” 风澹渊越听目光越冷，脸更是沉得骇人。 他还没对害死先帝之人动手，皆是因为顾全大局。可眼前骊妃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非得触他逆鳞，他实在有些控制不住。 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已要使出“沧海录”的手。 魏紫微微仰起头，轻声道：“她装的，目的就是激怒你。她不想活了。” 风澹渊神情好了几分，默默收回“沧海录”。 “我来。”魏紫道。 “小心。” 魏紫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护着我。” “嗯。” 魏紫走到铁栏前，骊妃还在唱：“小园芳草绿，家住越溪曲。杨柳色依依，燕归君不归……” 她取出一个小瓷瓶，也不管骊妃自顾自唱着曲，径自说道：“吃了这种药，你会晕半柱香时间，等你醒来，第一个看见谁，便会只听他的话，试试？” 骊妃只看着风澹渊，继续唱着：“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 “风水。”魏紫唤了一声，“喂她吃药。” 风水现身，快狠准地抓住骊妃的下巴，将药塞进了骊妃嘴里。 骊妃痴呆的眼神露出了抗拒之意，本能地要将药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