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觉得发现了也无所谓。”唐德把剥好的橘子塞入嘴里：“反正他们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不是吗？” “是啊，他们可真谨慎。” 事实上，皇冠创意在联系邦德他们的时候，全都是匿名的。 且使用的银行账户也都是私人的，和公司扯不上关系。 如果不是他们在联系诺基亚时露了破绽，唐德他们也没办法顺藤摸瓜找出他们。 而邦德和瑞秋对自己的雇主也只是有个模糊的猜测，毕竟那些被截胡的客户如今在谁手里，那就能说明是谁雇佣了他们。 可这没办法证明皇冠创意就是幕后黑手。 “希格还是吸取了教训。”唐德笑笑。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很简单，当然是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对付他们。”唐德看向客房方向：“等这两个人服软后再说吧。” 在唐德说完这句话的三个小时后，邦德终于第一个服软了。 相比于瑞秋，这个男人的骨气明显少了些。 为了不进监狱，保留住自己的财产。 他同意了唐德的一系列不平等条款，并将手里的证据全都交给了他。 甚至还把瑞秋卖了个一干二净，她的信息和家庭都被他说完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瑞秋此刻就在一门之隔的房间里。 她在亲耳听到自己男朋友把自己也给出卖后，眼神里的失落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而邦德在说完后，吉米立刻让汤姆把瑞秋带出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瑞秋表情有些愤怒。 邦德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有懊恼、有恼羞、但也有不甘。 “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说出来的，瑞秋，我们是一样的人。” “不，我和你不一样！” “好了。”唐德拍拍手：“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一样的人，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帮我去搞定一些事情。” “放心……”他伸出两根手指：“只要你们做好了，我会给予你们丰厚的报酬。只要你们听话。” “没问题，您说！”邦德姿态放得很低，再加上那张鼻青脸肿的脸，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需要搞垮皇冠创意……” 唐德面对二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空中暧昧 瑞秋和邦德两个人在汤姆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等汤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两人的护照。 这是一点必要防范，否则两个人直接跑掉也很正常。 不过等到双方合作一次，两人拿到了不菲的报酬后，估计就会安心为唐德做事了。 搞定了这件事情后，唐德便回到了剧组。 此时《艺伎回忆录》的戏份已经进行到了章紫怡的戏份，在拍摄完她唯唯诺诺的戏份后，即将拍摄那首电影中令她成名的雪中疯魔舞。 为了今天，她已经练习了很久了，甚至每天晚上回到房间里也在坚持练习。 所以当她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身段一展，袖子轻轻一甩就让人所有人眼前一亮。 不过即便大家都对此表现出了赞赏，可章紫怡本人却始终心怀忐忑，她的眼神朝唐德的方向撇了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后，心脏立刻打起鼓来。 这几个月的训斥已经让她丧失了不少信心，每次表演后都会试图通过唐德的神情来判断好坏。 现在也是如此，在看到唐德的脸后，她立即紧张起来，屏气凝神，不敢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同时在伴奏声响起后，她用尽全力跳了起来，不敢保留丝毫力气。 而台下的观众们以及监视器背后的工作人员们也在不断的配合着舞蹈，进行运镜。 “噔噔噔！” 这一段舞蹈，在雪中如 罗伯看得满脸赞叹：“太美了，唐，我觉得第一遍就已经足够了。” “不够，她有个步伐跳小了，衣服也没有完全舒展开，还差很多。”唐德倒是毫不留情。 “嘿，唐，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针对她。”罗伯皱皱眉：“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她只是個演员，又不是专业艺伎。” “可她扮演的却是专业艺伎，罗伯。”唐德反驳道：“你认为这部电影中的艺伎是什么人？” “或者说你觉得岛国民族到底是什么性格？” 唐德摇摇头：“这是一群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命运，只能内卷的人，她们比任何人都要讲究细节，都要注重仪式，也比任何人都要疯狂。”
“因为他们改变不了自己悲惨的命运，改变不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必须寄托在金主那里的事实。她们只能把所有力气发泄在其他人或自己身上，她们对细节要求的越苛刻，就越代表他们的无力。” “所以她必须要达到这种标准，无论是任何一位演员，除了尊龙。” “为什么？”罗伯虽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读，但觉得和剧本里的艺伎确实相像。 “因为他是资本家，他更自由。” 唐德看着章紫怡一曲舞动完毕，拿起喇叭面无表情的喊道：“休息十五分钟，再来一遍，章，你犯了三个错误。舞蹈老师，纠正一下。” “好的。” 章紫怡盯着唐德的背影咬咬嘴唇，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强忍着去修正自己的舞蹈。 十五分钟后，章紫怡重新跳舞。 可唐德依然给予了不通过的评论，并告诉章紫怡三十分钟后再拍摄。 整个过程里，唐德没有训斥她，也没有和她说话。 这不同于以往的沉默，让整个剧组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大家经常希望唐德不要那么毒舌，可如此一反常态的安静，却更叫人觉得难熬。 至少毒舌过后，还能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改进就好。 像现在这样完全不说，倒显得问题很严重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章紫怡身上，让她的压力陡增，感觉心里的那根弹簧快要被压垮了。 见她的状态不好，巩莉和杨紫琼上台和章紫怡说了几句话安慰她。 章紫怡勉强的点点头，笑着道：“我再来一次。” 说完，她转身进了舞蹈房，直到三十分钟后才出来。 这一次，她没有说话，站在舞台上，表情严肃郑重无比。 唐德坐在监视器前，轻敲着膝盖，等待着音乐。 “咚，咚咚！” “哗！”当音乐响起的刹那，章紫怡身形一动，如画卷般舒展。 随后雪花落下，她的舞姿在人造雪景中快速展开。 罗伯看得直咬嘴唇，因为从眼前的舞蹈里，他感觉到了一种生命力，那是一种坚决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燃烧着自己。 “咚咚咚！” 鼓点加快，章紫怡的舞姿也越来越疯狂，如同真正的疯魔般在大雪中伸手，踢腿，转身，下腰。 她跳得太过用力，太过惊艳，导致观众们都晃了神，觉得自己仿佛位于真正的岛国中，观看顶尖艺伎的舞蹈。 慢慢的，鼓点越来越强，章紫怡的舞蹈也来到了高潮部分。 她的一举一动，都如神如魔，完全不似普通的舞蹈，倒有种癫狂的美感。 之后伴随着突兀停止的音乐，她如木雕般定格在舞台上。 一曲舞毕。 观众们惊叹的看着这一幕，并在回过神后疯狂鼓掌。 章紫怡喘着粗气抬起身子，完全不用任何人说，她自己就如同真正的艺伎那样，对着大家弯腰回礼。 而当她的眼神下意识扫过唐德时，发现他竟然在鼓掌！ 章紫怡张开嘴巴，十分惊讶。 揉揉眼睛结果发现自己没看错，唐德确实脸带笑意的在鼓掌。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自信又重新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矜持起来，那抹微笑也终于和杨紫琼的表现稍微吻合了。 “看来我们的小千代成长了。”杨紫琼和身边的巩莉感叹一句。 “是啊，现在她更像风华绝代的艺伎了。” 巩莉点点头，看向唐德，显然这位导演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今天准备的。 先让章紫怡不断接受贬低，并在她最难熬的时候给予肯定，这种自信心的反弹，会让她迅速找到那种高傲的感觉。 这才是艺伎，在舞台上，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女皇。 只有这种气势在，她才能让所有人痴迷。 而在之后的戏份里，章紫怡也用逐渐娴熟的演技证明了这一点。 她终于抓住了这个人物的转变。 半个月后，电影进行到了二战后的阶段。 剧组又开始修改场景了，唐德也总算从导演工作中抽身，回了趟家。 只是当他到家后，却收到了斯嘉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