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他额头:“坏松子。” 宋其松抬头顶一下他指尖:“不同意。” 说完便拿起打火机,对准引线点燃,手紧接着远远伸长,像是举起炬火那样八风不动伫立。 向时齐叫他:“你是在s自由女神像吗?手放下一点。” 原也这次是个行动派,他直接上手,手扶着宋其松的手臂稍稍用力向下拉,他说:“放下面一点。” 烟花如同团团气泡般喷出,焰火小巧,飞得也不远,刚离开炮口便迅速散开。虽然不够震撼,但每一朵绽放时从虎口传到手臂的酥麻感还是让宋其松忍不住微微一颤。 也或许只是因为原也,在烟花绽放的几秒内,他听见原也想的是:[好漂亮,好幸福。] 心声是电流,亦或是触碰是正负极,总之酥麻感从指尖蔓延至手臂,穿透皮肤深入肌理,由外及内,由下至上,不尖锐,相反沉闷,在小巧的、人造的烟花中,宋其松感到一阵隐蔽的颤栗。 “好了。”原也放下手,结束后的硝烟弥漫在两人之间,他呼吸窒了下,伸手将宋其松拉着后退几步。 “好玩吗?” 宋其松告诉他:“好玩。” 只是不仅仅因为烟花,这太短暂,他想自己更多还是因为这个庞大又精准的此刻。 宋其松头一回发觉自己语言匮乏,他无法用言语描述此刻,心中冒出奇妙的痕迹,像是冲撞,又或是萌芽。 他垂下眼,手掌似乎还残留着冲击的余韵,他早已分不清这股颤栗的来源,是残余还是自发? 宋其松不清楚,他只是用这只手紧紧包裹住原也的手掌,又重复道:“特别好玩。” 是他生命中少有的经验,原来在他无数次选择推开的背后,大家竟这般鲜活地与世界紧贴。 原也仰起头,与他十指紧扣:“好玩就好,以后得让你多感受好玩,生活的意义就在于体验。” 生活不是刻板的数字,不是量化的标准,不是满绩40更不是金钱几两,原也从不同意生活如此。 他从来信仰生活是张开腿飞奔的小孩,你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才能跟上时间的脚步。 “注意了!”年轻人大叫道,他和向时齐搬来四四方方的烟花盒,旁边两位女士举起仙女棒。 向时齐跟着道:“我们要放大的了!” 宋其松屏住呼吸。 引线由两位女士点燃,响声滋滋,火光乍显,一行人拔腿就跑。 身影在黑暗中变作不清的黑影,但又在烟花升空时骤然点亮—— 火光照亮朋友的面庞。 所有人都大笑着,似乎在此刻,彼此都成了对方短暂的伙伴。 “啊啊啊快跑啊!” “向时齐你踩我脚了!” “你们快点过来!” “来来,我手机都举好了,快点三二一茄子!” “看!烟花!”
“砰!” “砰!” 烟花升空,四散而开,这是人造的奇迹。 第二场。宋其松想,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二场烟火。都在同样的新旧交替之间,在遥远的烟花之中。 古诗写爆竹声中一岁除,但宋其松想在他们之间却是爆竹声中万事亲,一切都是喜气洋洋。 烟花一声声愈发响亮,但好奇怪,众人却在巨大的喧嚣人声骤然沉寂,反而都微阖着眼,双手合十,像是对待流星那样虔诚。 原来是在许愿,为自我、亦或是不明晰的未来祈愿。 借助人造的烟火,在所有人为中期许神迹。 原也也是。 只不过他并非寄托于焰火,反而看向宋其松,烟火倒映在他眼底,眼眸湿漉漉,宋其松看见了最剔透的心。 他听见原也想,在独留烟花绽开的寂然中,他听见原也重现着上一次的告白。 [喜欢你,比喜欢其他所有都要喜欢你。] 宋其松想自己也已掌握经验,他伏身下去,不再是蜻蜓点水,反而如此密切、不可分离地印上一枚吻。 掌心发汗,心跳同频。 在茫茫然的空白间,宋其松听见原也在想—— 这是一份明示的祈愿。 他听见原也许愿:[第一拜托让松子最幸福,第二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任你行 烟花结束后那伙人递给他们一张拍立得,正是他们刚刚放烟花时的背影。 焰火点缀其上像是刻章,如此清晰,似是立体。宋其松指腹触碰上去时还残留些余温。 年轻人冲宋其松挤眉弄眼:“你们当时kiss没有拍,有点可惜。” 黑夜中,宋其松耳尖默默发烫,原也倒是点点头,他也感到可惜。 旁边刚刚跟他们搭话的姐姐露出丝惊讶的神情:“你们是情侣?” 向时齐往他们身前一挡,试图转移他们注意力:“我们也是情侣。” 孟思嘉很配合,手勾住向时齐:“如假包换。” 年轻人在旁边笑,那姐姐也笑,她说:“放心啦,我没有恶意的,你们我还是有眼睛能看出来的。” 接着她话头又对准原也,这回是语重心长:“你可不能谈未成年啊,这可真的不道德。” 原也憋着笑,也不反驳,就乖乖道歉:“知道了姐姐。” 孟思嘉拍他脑袋:“还在假装呢。” 宋其松看不下去,他索性挑明:“他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