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入梦了。
狂乱的风呼呼吹着,枕在厉渊臂弯的柏离忽然像喘不过气一样,倏然睁开双眼。他只要眼皮一阖,一些可怖的场景就立马闯进了他的梦里。
那些荒唐剧情般的场景,在柏离脑海中像电影放映,紧扣他的心脏。
在扮演着什么吗?在扮演着什么呢。
不清楚是第几次这样惊醒,一成不变地是梦里都是同样的场景,黑幕连绵的雨夜,一方大坑,背身而站的男人,以及坑里不成人形的尸体。
在他的梦里,背身的男人转过来变幻成了他自己的脸。
呆呆睁着眼睛游离状态的柏离,觉得他的世界一片混乱,感到厌烦和不快。
脑袋又被熟悉的手掌抚上,他们的距离那么近,但他听不太清厉渊在说什么,总归又是一些温声细语的哄人话。
此刻他仿佛已经与这世界脱节,梦醒过后,只有孑然一身迷失在黑暗中的哀嘁感。
梦境循环往复,一天天吞噬着柏离的感知热情,每次直到清晨才如梦初醒。
没人知晓他脑中溢满的景色,是残酷的地狱。整宿整宿的噩梦缠身,已经让他有些精神失常。厉渊充满爱意的亲吻,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他想给出回应,却发现自己已经离那个人太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神负荷快到极限之时,柏离逃走了。同时,厉渊在他们屋子后面的大坑里发现了山子的尸体。
厉渊扶着铁锹站立,小丘般的土高高堆起,他花了一点时间挖开这里,不出意料地看到山子的尸体。在可怖的尸体旁边,而他却笑了出来。
某处公园。
逃离那个村子,柏离的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带着,手机里的余额所剩不多,最糟糕的是,空旷的外面世界,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厉渊从和他在村子里生活以来,待他一直是极好的,好得他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他便再没有脸面留在厉渊的身边。
可心情平复之后,柏离有了思考能力之后,他发现,他的冲动一直都有厉渊的容忍拱火。
是厉渊让他知道隔壁家的老人过的有多么痛苦,也是他一直在向自己强调,山子这个人有多么可恶,更是他一直在暗示自己应该随心所欲。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手上会染上鲜血,居然还是为了微不足道并没有太大联系的人。
不论是老奶奶,还是那个山子,他们只是自己人生的过客才对,为什么他会如此忿忿不平,以至于做错事。
柏离痛苦地抱着脑袋,除了厉渊催眠一样的引导外,或许他本来心中就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黑色灵魂。
耳濡目染着厉渊次人格的血腥疯狂,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已经被同化了。毕竟,在殷醉的挑拨下,他曾经也产生过杀人的想法,那一次,差点就直接撞死厉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真的撞死厉渊就好了…
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柏离一惊,向后靠在公园的长椅上。
但是,厉渊的种种行为,分明像还残留着次人格的影子。
他该死!
不,不可以再有那种疯狂的行为了!
两种极端的想法在柏离脑中纠缠打架,非生即死,理智被狠狠挫伤着,柏离仰面朝天忽然哭了出来。
没有哭声,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
他想起了那个惨死在地下室的人的模样,恍如隔世,又像昨日,但潮湿腐腥的气味仿佛残留在鼻尖,这种臭味,他闻到过太多次。
第一次是双脚无法下地满屋的残肢断骸,再是亲眼见证死亡的恶臭地下室,到现在,竟然是他自己拿起了屠刀。
他似乎逃脱不了,层层递进着陷入一个怪圈,而这个怪圈即将拖着他走向地狱。
柏离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仰头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坠落。其实,在看到山子迸裂涌出的鲜血后,他立马就后悔了,他当时就像被附身不受控制地犯错,但真正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他仿佛被抽走浑身的力气,瘫坐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慌失措,他试图挽救,他看见山子受伤想去帮忙的样子,似乎回归了他原本腼腆不经事的模样。
但血止不住地流,完了,一切都完了。
曾经有很多人说过他人好,温柔善良,乐于助人。
柏离一拳锤在公园长凳上,在悔恨交加的心情中否定自己。
他的真实性格根本就不是这样,他是按照宁茜想要的样子成长的,表露在外面的不是他自己。
“伪善的是你,胆小的是你,口是心非装作对谁都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明明怕的不得了,却会用愤怒伪装真实的恐惧…”
柏离滚着眼泪喃喃着。
天色要沉下去了。
他什么人都不是,他看清了他内心藏着一片阴暗,和光亮交织着矛盾。
山子咽气的时候,他上一秒很恐慌想要挽救。但发现人真的没了,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之后。下一刻,他的惊慌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竟然是如释重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瞬矛盾的快意感,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平静安然地掩埋尸体,那一天,愧疚感像是消失了。杀了人后,他还能和自己的丈夫同床共枕,没事人一样地生活好几天。
“可是为什么我是这样一个人…”
他只想要正常地生活,想要被人爱被人呵护,仅仅只想要这样而已,但老天总是和他作对,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后来的爱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现在。
他也变得不正常了。
手机“叮铃铃”地响起,是厉渊打了过来,柏离任它响了很久。第二次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柏离才接通。
“阿离,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天黑了,我很担心你。”
柏离抹干眼泪,面部表情变得憎恶异常,他的声音高吭愤怒,在厉渊急切倍感关怀的讲话声中十分突兀。
“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要跟我演戏到什么时候?你一开始到底为什么接近我?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沉默半晌,对面哀声叹问“阿离…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该问你到底怎么了?你有分裂症吗?你真的有精神分裂症么?不,你没有,你把我玩弄在你鼓掌之中。”
“……”
“如你所愿,我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真相。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人格分裂,是不是,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和我演戏…”
“……”
“说话啊…”柏离心里有答案,所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一个人是不是,打我的,说爱我的都是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
“我恨你…厉渊,我这辈子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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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下,再往左边来一些。”
柏离有些怯缩,结婚照的重要性他知道,但是他就是放不开。一旁好多人在看着,摄影师,补光工作员,化妆师等一干人的视线都在他这个方向。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焦点,距离Z国同性婚姻合法才一年不到,这样落在别人视线内,他总有一种从前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不适感。
高中那一段痛苦的回忆下,让他害怕沦为焦点,也害怕变成别人的谈资。
这就像一块心病,让他从此对此相关都产生阴影,两个男的来拍结婚照,不知道在背后会被别人笑成什么样子。
“拍完了吗?阿离”
匆匆进来摄影棚的厉渊人未到声先达,他的右手中拿着刚刚才挂断的电话。让柏离一个人拍了会单人照,他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柏离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单人照后,就是合照,厉渊走到柏离身边,准备拍他们即将挂在卧室正中央最重要的照片。
“怎么了?”厉渊用恰好唯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问柏离,从他进来开始,就发现柏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准备拍合照了,柏离站在旁边离他像十万八千里远,两人中间隔了个楚河汉界一样。
太拘束又生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我近一些阿离。”
柏离挪动了一小步。
厉渊主动牵住柏离的手,两手交缠,他发现柏离的手心中都是汗,人也轻微地颤抖着。
“先等一下。”厉渊让摄影师终止了拍摄,引柏离到休息区坐下,柏离垂丧着脑袋明显畏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