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速度够快,就算他是成年人,我也有把握赢的。 又来到那个木棍前,父亲将它踩得更深。 杀了他!杀了他! 她以为他会掏出绳子,这样他就会低头,她因此获得机会。 但他没有,他掏出了几张皱皱巴巴的钱,重重塞到她手里。“爸爸只有这么多啦。”他颤着声音说道。 “小雨,生日快乐。”男人无助且窝囊地哭了。他呜呜地捂住脸,跪在她面前。“是爸爸没用,爸爸没用。” 然后,又是那根绳子,一圈,又一圈。她没有挣扎。 她和她的刀枯萎了。 恰巧路过的魔鬼观看全程,他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女孩的脸。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不幸的、无法自食其力的女孩很可能会成为他未来的目标。 那之后不久,色欲魔鬼如愿见到她出现。 小岛的红灯区在非常隐蔽的地方。 那年尤雨六岁。 爸爸给的钱花完了,她很懊悔,应该拿来多买衣服,而不是食物,看她穿成这样,没有哪家店会收小乞丐当学徒。 她那时候太小了,只依靠本能生存,并不知道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只有一个地方的人可能会给她介绍工作。 还是别人告诉她的:“你就去那儿吧!只要你是女的,他们就会给你钱。” 什么是红灯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肚子很饿。 她想要食物,想要一张床。 这样想着,她无视这里乱七八糟的景象,莫名其妙的视线。 她就要进去了。 一个中年浓妆艳抹的凶女人坐在门口,冷冷看着她:“哪来的小丫头?你干什么就要进去?” 说着,还推她一把。 她瑟瑟发抖,说她想换点吃的。 凶女人瞪她:“想和我抢生意?你多大啊?” 尤雨:“我十岁了。” 她很害怕,却不想让,倔强地说: “让我进去。” 这女人吐了她一脸呛鼻的烟:“滚吧!去街上跪着乞讨就有钱了。” 尤雨咳嗽着,连退好几步,又害怕又怨恨地求饶:“姐姐,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那老妓女笑话她:“你进去也不会有生意的!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呀?” 嘲弄一番,又嬉笑着往她身上丢几张钞票,不屑道:“滚!”
尤雨恨恨地盯着她,却飞快捡起了钱,撒腿就跑。 老魔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的宿主——那个坐台的老妓女,凝视着尤雨的背影,边抽烟,边落泪。她的妆都哭花了,泪如如下,像孩子那样抽泣。 时至今日,色欲魔鬼都不理解。 他自认最懂人类,但这个疑问萦绕在心多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她就是这么赚到钱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 色欲魔鬼于是看向小耳。 你是魔鬼,你也困惑吧? 但小耳沉重道:“六哥,你不会明白的。” 绿蝴蝶杀人事件(二) 老魔鬼说:“她拿着钱离开,到下一条街的拐角碰上好运,有个女裁缝在收学徒。” 铁拳又听了一会儿,问:“那个女裁缝照顾她这么多,是母亲般的存在吧。” 老魔鬼点头。 那么就从她入手,铁拳起身:“她现在和尤雨住在一起?” “早就病死了。” “……还有谁对她来说很特别?” “她的前情人。”老魔鬼回忆,“林森?” 铁拳认为这魔鬼压根不懂爱:“你确定是情人?” 尤雨是这么跟老魔鬼说的。 一个是雨,一个是林,他们肯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他是她的初恋,第一次见面就睡觉了,然后是热恋。这让她从此对这种顺序深信不疑:她始终期待着可以和某个男人见面就睡觉,再过个三四年,幸福地成为他的妻子。 井舟打断他:“那照你这么说,现在她喜欢的是向霖,但他们其实只是肉体关系?” 老魔鬼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离开她的时候,她白天想着林森,晚上就去找向霖睡觉。有时候男人只是女人的发泄物。” 尤雨每天都和老魔鬼聊林森:“你知道吗?刚分开那会,我只记得好的部分。” 记得他捧着鲜花站在她家门口等待她的模样,记得他每次拥抱和亲吻她前着迷又陶醉地沉吟“魔法要发生了”……她记得无数个被宠爱的瞬间,记得他会在她觉得自己一团糟的时候,冷静又成熟地安慰她。 爱情就像旋涡一样袭击了她,令她口干舌燥地期待每一天。 当他说要分手的时候,她竟满脑子都是初遇时他笑容灿烂的样子。 而现在不一样了。 她每次想起来他都感到怒火中烧。越往后,他就对她越差劲。他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了,最后一次见面他仍然迟到了。人永远不会改变,而爱情是遮掩的泡沫。 他对她越来越缺乏耐心,总是凶她、乱发脾气。每次吵架他都选择冷处理,一次又一次地不理她,不沟通,让她顶着巨大的难过和煎熬去等待、去主动、去原谅。后来,他似乎只对那件事儿感兴趣了,只有在床上,他才回变回她熟悉的男孩。 除此之外,他就和她遇到的所有烂男人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