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沉思时,井舟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梦呓的发卡上。那是一只精致的蓝色蝴蝶发卡,静静地挂在梦呓凌乱的发丝间。 心脏忽然一缩。像是某种感应与共鸣。 他轻轻指指发卡,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这个发卡……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雅春一愣,随即紧张地护住了梦呓:“是她一直戴着的,怎么了?” “没怎么,”井舟笑着移开视线,“挺好看的。” 他默默捏紧拳头,悄然改变主意: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走。 【作者有话说】 我居然更了这么多,我真是个神经病! 小船 疯了两天后,许识敛同样变得麻木。 他的眼珠像世界上最慢的爬虫一样缓缓转动,视线木讷地落在小耳脸上。 小耳裹着被子,缩在床的角落。 几个小时前,许识敛说的最有温度的一句话就是: “不想我稍微温柔些吗?”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就没有温柔。 现在,别管是并不得意的施暴者,还是不难过的受害者,两人之间的对话早已变得寥寥无几。 尽管许识敛自己也不怎么说话,但他更讨厌小耳保持沉默。 小耳背对着他,面朝床前的“稻草人”。 他就像需要关注却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孩子,到最后,干脆通过极其败好感的方式发泄出来——将“稻草人”丢掉了。 “丑死了。”他不忘诋毁一句。 小耳只是看着他。 许识敛说:“出去转转。” 风轻云淡的一句命令。 小耳觉得冷。这几天尤其是。他的身体好像被挖空内芯的蜡烛,连最后一丢丢火苗都亮不起来了。 许识敛乔装打扮了一下,连同他一起。 他们变成了平平无奇的魔鬼,走在灰色的小岛上。 交通工具是一辆奇异的魔鬼马车。 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一片由漆黑云雾组成的载具。马匹由不知名的鬼影构成,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会在空中留下幽红色的足迹,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车夫是一个面目模糊、身躯高大的魔鬼,完全由灰雾构成,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它很会做生意,特地在他们面前驻足:“嘿,两位魔鬼先生,要我载你们一程吗?非常实惠的价格。” 小耳没想到,许识敛竟然与它讲价。 几个来回下来,车夫让步了:“好吧,好吧!先生,就当我们做个朋友。” “上车吧。”许识敛语气淡然,轻轻拍了拍车厢的侧边。
小耳沉默着,迈步走上那片由魔雾构成的台阶。车厢里比外面还要冰冷,周围的空间仿佛无限延伸,充斥着低语般的风声。 车夫笑着说:“你们是兄弟吧?” 它低声而悠长的问话中带着些许神秘,好像在探询些什么。 许识敛只是面无表情地抱胸看向小耳。 小耳瑟缩在毯子里:“不是。” 车夫说:“那你们二位是……” 什么关系? 许识敛这时才慢悠悠开口,高高在上道:“想好了再回答。” 小耳并不想回答,沉默着。 许识敛突然粗暴地揽住他的肩膀,对着车夫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婊子。” 小耳瞪大眼睛。 车夫身体一僵,说:“好的,先生。请问您想去哪里?” 许识敛随口回答:“转转。” 小耳在他怀里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束手就擒。他确实觉得很冷,而这个怀抱却很温暖……温暖,又冷硬,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座由墨色棱晶编织而成的车厢,车轮似乎从未真正触地,只轻轻滑过路面,仿佛踩在一层看不见的薄雾之上。四周的景物也随着马车的前行而微微扭曲,从现实滑入了另一个梦境般的时空。 车夫挥动缰绳,幽蓝色的虚影马匹猛然一跳,载着他们的马车瞬间腾空而起,像一道黑色的流星划过天际。 小耳开始咳嗽。 许识敛冷冷看他一眼。 小耳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靠了靠。 一路上,马车穿过了浮动的云层,偶尔有破碎的星光从云缝中泄出,洒落在车厢内。每当星光照进来时,车厢内的空间便短暂地闪现出不同的场景:一座废弃的村舍、风化的石像、无人的农场——仿佛这些星光在窥探并显露出小岛上最隐秘的角落。 车夫的声音再度响起:“有趣的选择,‘转转’……不过,先生,您究竟想带他去看什么?” 许识敛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那要看他想不想看了。” 小耳看他:“什么?” 许识敛报了个地名。 海……小耳的第一反应。 那是个临海的地方。 任凭这诡异的旅程带他漂流,但他已疲惫得不愿再去追问。 他们在这不属于现实的天际中漂浮许久,直到马车缓缓降下,停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到了,”车夫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许识敛下了车,回头看着小耳,眼神中带着深意:“下来吧,我们到了。” 小耳像个老年魔鬼,裹着毯子慢吞吞地跟上:“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有东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