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却的眼泪蓦然落下。
濮阳邵抬手,擦拭小怜的泪。半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濮阳邵甚至做好了小怜已经怀孕的准备。
赵岑回过头来,继续看儿子。儿子的手攥得很紧,他不知道儿子到底想攥紧什么。
赵岑试着去掰,又怕直接掰断,大雨仍然落着,攥着的红绳与头发早就在掌心成为灰烬,和他的皮肉一起,跟着摘星阁成为废墟。
这身焦骨,哪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赵岑看不到儿子的眼睛,看不到他的鼻子,看不到他那叭叭的嘴,赵岑要走进废墟里,把儿子的眼睛、鼻子、嘴全都捡回来安好,像木偶一样,掉了就捡起来,安上去,儿子就能变回从前的样子,虽然坏,虽然说着很多他听不懂的话,可那才是他的儿子,这具乌漆麻黑的焦骨才不是他的儿子。
这一场冬猎,一直猎到了夏天,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子不是猎物,不该是猎物。
赵岑被人拦住了。
赵岑痴傻道:“我要进去找我的儿子。”
将士叹了一息。
林笑却推了推濮阳邵,从他怀里下来了。
他拔了一士兵的剑,濮阳邵疾呼道:“小怜!”
林笑却含笑:“我不是小怜。”
少年的声音让濮阳邵愣住。
林笑却提起剑,濮阳邵急道:“不管你是谁,先把刀放下来。人死不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