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眸和夜色一样黑,也一样沉静到没有情绪,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
他勾了勾嘴角,“小家伙,竟然没睡吗?”
他恶作剧般地捏捏苏叶的脸,好似想要让她哭出声来,吵醒所有人才罢休。
可深夜前来,其目的难道不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男人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玉章,轻轻放到她的襁褓里,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要是有这个命呢,就活下来,至少吃喝不愁。要是没有……”
他恶劣的笑笑,“谁让你不会投胎呢,就像我一样。”
说完,他不再留恋,大步流星往外走,殿门再次开启,冷风吹进殿中,又传到西次间,把嫣红冻醒了。
她先是茫然四顾,然后立刻去查看苏叶,见她还安然的闭眼沉睡,松了口气,起身去查看门窗,发现都关得好好的,自家主子也睡的很熟,这才回转继续趴下打瞌睡。
等她重新睡着,苏叶才从襁褓里挣出一只手,把那个小小的玉章拿在手里把玩,上面只刻着一个樽字,是太子的私章。
那男人的身份毋庸置疑,她沉思几瞬,把印章放入空间,这件事还是不要叫陈婉莹等人知道了。
一夜过去,无名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陈婉莹的心情也越发糟糕。
今年是个特别冷的年,从进入十二月份就开始下雪,有时候下几天停下,有时候下个几天几夜,厚厚一层雪覆盖在地面,仿佛整个世界都亮堂了几分。
以往最喜欢下雪天的陈婉莹,第一次担忧雪太大,而更北的北方会更冷。
陈景轩被流放,原定目标是瘴气丛生的琼州,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又改了主意,变成了北方边境。
那里从十月份就开始冷了,且一月冷过一月,到了年节前后,甚至能冻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