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洛嘉却没有顺从地等候对方再开口,她一路艰难回来,还在城门口闹出动静,本也不是真的为了示弱。
她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看清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冒着险些被冻死的风险从秦恒手中逃回京城,当面朝圣。
她要建隆帝给她一个交代,洗清笼罩在她身上的污名,把扣押的刘召以及其他家仆归还给她。
建隆帝品察出她的要求,忽而笑了一声:“永嘉这趟出去,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这是在与朕谈要求了?”
洛嘉笔直站在天子面前,沉沉地垂下眼眸:“不敢,洛嘉拼尽全力窥得了晋王此次谋反的大本营,只是凭心请求一个小小要求,应算不得出格。”
对方真正想要的是晋王出兵或者谋反,如今既已事成,便不该再为难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
殿中虽然温暖,却反而会升腾起令人闷涩的窒息感。
建隆帝的目光沉沉,他的身体较之前几年虽说好了不少,但终归底子颓败,太医悉心调理也不过是令他得以再撑个几年。
大邺的子嗣要延存,他得给他的子孙后代积攒德行。
他的视线扫到一旁桌上的一本万年历上,忽而就软了几分心思。
“永嘉所求,亦非不可,”
洛嘉眼中刚起波澜,便听建隆帝缓缓道,“可如今局势难辨,说破天,还得等晋王伏诛,你该尽己所能出几分力才好啊。”
却是丝毫不提先前承诺的,他不会再计较洛嘉与贺云铮之间的事,反而还反问洛嘉:
“永嘉可还有旁的事要求?”
洛嘉心中冷笑,幸好,她本来也没作过什么好的期盼,垂目笑道:“多谢陛下,洛嘉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