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嵊长须一捋,脉搭了半天,才寻摸出一个办法来,“若是想短时间内抑制毒性,到有些简单可行的办法。”
衡沚的右手已经麻痹无知,这是长生木的毒素开始蔓延的趋势。听闻这番说辞,不由眉间一凛,沉声道,“先生的意思是,此毒无解?”
不敢道屋内众人,起码云鲤的脸色蓦地惨白起来,手中的东西已经要端不住了。
“嗨!”见他会错了意,龚嵊赶快解释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样悲观?老夫是说短时间内不好解,可又没说不能解不是?”
此时衡沚高热难退,总算是卸下心劲儿来,人脱力靠躺回身后的软枕上。
就刚才那一瞬间,他连怎么写封遗书托人带个阿姀都想好了。
那必定是此生无缘,为了不让她少叹两声气,存在他这儿的那两张欠条都是要随人死烧成灰的。
甚至都不能亲口对她说,以后睡着时手中别拿着扇子,砸到人可怎么办。
阿姀一定会露出惊惶的表情,像院子里那只养得毛色光亮的兔子。一站在它身后,就会惊恐得跑开。
这是件因缘际会的事,一定要在一个高兴和乐的时候对她说出来。好感慨感慨,他们之间原来是早就有些缘分的。
而不是她哭得红肿着眼,徒增伤心。
也许她会哭,就像从前收了钱给人哭丧那样卖力。
衡沚心想,那他一定会给阿姀很多很多钱。
见着病人脸上忽然露出无奈又苍凉的一点笑容,龚嵊心头倒有点发毛。不是说了能解毒吗,做什么还这样超脱地笑啊。
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