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下去东街支个摊子,大约也能挣不少的。
阿姀心想。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口口相传的习俗,落到今年,也不大好用了。
暑热持续到了九月初,从榴花开到桂花,学堂的修葺都已然完成了最复杂的地步,只差添置些家具的时候。
水长东堂中。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如醉摘下幕篱走进来,扑簌着自己的衣裳,“那东家家中种太多桂花了,风轻轻一吹,便吹得我浑身都是。”
香气也冲人,像是整个人掉进桂花酒里似的。
一切芳香的物什,果然都是可远观而不可近。
周嫂子在折元宝,阿姀坐在她身侧的位置看账,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晚春的丁香,秋日的桂花,是一个比一个浓烈。”周嫂子扬着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着歇一歇,“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方才喝进去一口水,如醉赶忙咽下去,迫不及待地回话,“她倒是敢!就是个老儿子成婚,办得难道要比皇上登基还隆重吗,也不看看祖坟上烧不烧这青烟呢!”
听着的两人笑得更甚,周嫂子手中的金纸笑得捏不住,人都倒在了阿姀肩膀上。
东家便是近日水长东新接的一单喜事,这家的老爷早逝,老夫人仅有一遗腹独子。
郎君人年已逾而立,自小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只可惜书读得也马马虎虎,迫于母亲的压迫,考了三五次才得了个末名的秀才罢了。
旁人家的儿子十七八岁便定下了亲,其实他也是一样的。只是自小定亲的哪家小门小户,中了秀才之后,老夫人又觉得家门有出头之望,瞧不上人家姑娘,盛气凌人地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