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几日有些降温,天上时常飘过云朵,倒是比出京时还凉快几分。
曹颙顾念孙柱的身体,即便心急火燎的,依旧吩咐车夫缓行,还好一日要行四、五个时辰,所以归程的速度也不算慢。
唯一不好的就是,既邀请老尚书过来说话,曹颙就不好自己再骑马。
两人说起来,又委实谈不上熟稔。
对方是阁臣,曹颙的资历与之比起来就太浅薄。
曹颙能做的,就是“敬老”。毕竟对方是古稀老人,只当是长辈就是,该敬的地方敬着,不巴结也不冷淡。
每日行车,也以孙柱为主,见他乏了,便使人停车;将他有精神下车,便陪着下去走几步。
在驿站驻留时,也吩咐人为孙柱预备软和好咬的饭菜。
孙柱看了一天,晚饭后慢悠悠的曹颙道:“老朽上了年岁,不顶用了,已经写了乞休折子,回去后就告老。”
曹颙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孙柱的决定,他并不意外。能熬到阁臣,哪个不是人精里的人精,既已经被帝王厌弃,还不趁早滚蛋,才是自寻死路。
皇上不想落下“怠慢老臣”的名声,这回指派孙柱出京,也不过是给他个台阶下。
若是孙柱不知趣,恋权不放,那皇上只怕更为厌恶,到时想要平安告老也未必能够。
次日里,曹颙依旧如故,诸事安排对孙柱礼敬有加。
孙柱叹了一口气,对曹颙道:“曹大人心性厚道,老朽不及。”说到这里,带了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