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禁不住轻笑一声。
李子真隐忍再三,终是按捺不住发作道:“李子昂!家中双亲尸骨未寒,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别在这丢人现眼!”
李子昂稀奇地看他:“我如何不收敛了?哭也哭了,跪也跪了,要说丢人还是老头子更丢人吧?”
李子真当场暴怒,抓起椅子就要砸向他这不孝不悌的兄长。
勿怪他如此失态,只因他们的父亲平凉府尹李友德被人发现时的场景极为骇人与难以启齿。堂堂一城府尹,竟赤身裸体与一条死透了的长蛇搂在一起,场面极为不堪。当场就有差役吐了一地,从此此事便成了李府禁忌。
但李子昂显然并不在乎所谓的李家颜面,自他出生起他就与他娘亲因正室夫人的一句话被丢到乡下农庄里生活,从未见过他爹一眼。若非李友德膝下单薄,家中子嗣接连夭折,可能这辈子他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李子昂轻而易举地拨开李子真手中的椅子,一直阳光爽朗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冷然:“他干出那种伤天害理,不知廉耻的事情,我没有昭告天下让他被天下人耻笑,已经算是大大孝子了。”
李子真被他狠狠拨弄到一旁,若非沈檀及时好心地搭了一把手险些倒在地上,他喘着粗气双眼通红,怒吼出声:“你这个野种知道什么叫三纲五常!伦理孝道吗!他是你爹!纵然有千不该,万不该……”
李子昂蔑然打断他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个爹,简直牲口不如。”
“你!你这野种!”李子真勃然大怒,欲扑上去与之拼命,这些日子以来的惊恐、悲痛、和对李子昂那一丝隐秘的嫉恨霎时爆发,冲昏了他的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连字都认不全的野种总是压他一头!明明书都没读过几本,却能走上修仙之路,而他李子昂!这辈子都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凡人,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父亲被那些肮脏龌龊的妖物害得尸骨不全!
他恨得心头滴血!
“好了好了!”一直坐着看戏的老者忽而起身,无人看清他的动作,只觉一阵劲风拂过,本已殴打在一起的李氏兄弟二人剎那间分到两边。两人皆情绪激动还要起身,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老者重重“啧”了一声,不赞同地看着这二人:“有话好好说,真说不了出去再打嘛。”
揣爪看戏的李药袖:这爷爷有点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