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没有刻意敛去脚步声,等她走近,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裴辞站在门里,他已换了常服,只着一件月白单衣,腰间系带随意打了结,未束发,满头乌发如浓墨。烛光照在他的脸上,颜如舜华,用俊美来形容已是不够。
牧野每每见到,都会想要戴面具的不该是她,而是裴辞才对。
“哪里不舒服?”裴辞侧身,让她进来,不用问,便知道牧野深夜来是为什么。
牧野跨过门槛,声音微哑:“嗯,头不舒服。”
“给你配的药吃了吗?”
“没有。”牧野心虚,找补道,“我以为已经好了,你医术那么厉害。”
裴辞走到一旁的斗柜边,拉开其中一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珍珠大小的黑药丸。
牧野表面看没什么,但忍着疼到裴辞这里,已经是极限,她趴在方桌上,把脸埋进双臂里,心里把陆酩又骂了一遍。
“吃药了。”裴辞道。
牧野抬起头,刚才还紧拢着的眉心已经平了。
裴辞垂眸望她,即使牧野将她的疼痛之色掩饰得很好,但脸颊泛起的不正常红晕,额角细密的汗珠暴露出她的隐忍。
她忍疼一向厉害。
裴辞捏住药丸,食指隔着药丸,抵在她的唇畔。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