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是今日凌晨刚从地里摘回来的,星夜兼程运回城中,藤蔓都水灵着,咔嚓一口下去,沁凉甘甜的浆液便溢了满口,仿佛连火气都被浇熄了一点。
就这已经算出类拔萃的了。
真当个个都是秦子归啊?十来二十岁的人,五十六十岁的城府,滚刀肉似的,跟他那个碍眼的师父真是天造地设的王八绿豆。
卢实也知他说的是实话,过去坐下吃西瓜,吃了两口又百思不得其解,“汪遇之那厮是怎么弄来的那小狐狸精?”
山沟沟出来的刁钻货色,百年不遇,难为他怎么碰上的。
金汝为擦擦嘴角的西瓜汁,觉得燥热和烦气降下去一点,闻言一撇嘴,心想我上哪儿知道去?
早知道我早抢了,也没有今日的麻烦。
卢实越想越不对劲,“院试后拜师,当时清河府在任的是方云笙?那也不是个没成算的,当时怎么不抢!”
哪怕给了方云笙呢,做不成盟友也不会是敌人,起码不会有今日局面。
金汝为砸吧下嘴儿,觉得吃得不过瘾,又抓了一块来吃,闻言呸呸吐出几颗西瓜子,“那汪遇之就是个官场无赖,他想抢的东西,谁抢得过!”
卢实:“……”
狗日的,还真是。
两人吭哧吭哧啃完了那一整盘冰镇西瓜,又叫人打水净了手,雪白手巾擦了,重新沏了一壶荷叶茶来,边喝边商议对策。
其实说到底,这事也没有什么正经对策。
因为自证清白从来就是最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