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若陛下是昏君,纵然再拖多几年也无用。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多想无意。
“胡说八道!”汪扶风呵斥道。
董春瞅了他一眼,“不必在老夫跟前做戏。”
汪扶风就有些讪讪的,“瞧师父您说的……”
正经科举上来的文人,都有傲骨,更何况他还有个连中六元的名头,年少得意,狂些没什么。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来,这小子的狂跟寻常的狂,截然不同。
外人看来,秦放鹤是恭敬的,谨慎的,比任何一位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似乎与“狂”字没有半点关联。
但他狂在骨子里。
对朝廷,对陛下,对皇权,他的敬畏只流于表面,私下里狂悖之言多不胜数!
之前秦放鹤为什么问汪扶风是否后悔收自己为徒,而汪扶风又为什么没有否认?
就是因为天长日久,数十年如一日接受过平等教育的秦放鹤根本藏不住,而汪扶风也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纵观历史,狂生无数,这类人往往恃才傲物,很难掌握,易立大功,也易闯大祸,所以汪扶风后悔,后悔的核心是怕,怕因自己无心之举连累师门。
但为什么纵容至今,又恰恰因为秦放鹤有着超乎寻常的伪装和自我克制……
他似乎天生就擅长踩着所有人的底线反复“挑唆”。
董春近乎警告地瞥了秦放鹤一眼,然后就继续盘算起来,盘算哪几个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