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刚给刺客收尸的沈清从外面进来,正巧听见元妤仪在找两把匕首,眸光一闪,取下他方才随手放在支摘窗下的一个托盘。
而托盘上放着的赫然正是那两把沾了血、还没擦干净的锋利短匕。
元妤仪面容平静地听着沈清的解释,眉目如画,却早已神游天外,她回过神忽然打断沈清,“给本宫拿块湿帕子来。”
沈清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看到一旁的季浓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收回了嘴边的问题,去取了湿帕子。
元妤仪其实只是想把匕首擦干净。
谢洵给她时,是干干净净的,她还回去的也应当干干净净才对。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布帕划过匕首的正反刀面,又顺着它的纹路擦拭着染血的刀柄。
然而下一刻元妤仪的动作却忽然顿住。
她松开帕子,伸出指尖去摩挲着其中一把刀柄上的刻字,一笔一划地仔细勾勒着,循环几次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那是个“陆”字。
陆,陆家,曾经有多风光无限,现在就有多么讳莫如深。
元妤仪的眼神微微闪烁,不动声色地将刀柄握在掌心,视线却落在另一边躺在榻上昏迷未醒的青年身上。
贴身携带的匕首刀柄刻着“陆”;
其实谢洵从未忘记过他的身世吧,甚至牢记着当年那桩旧案,他的恨他的怨从未消弭。
过往的桩桩件件浮现在元妤仪的脑海中,她渐渐能理解谢洵当初为何心甘情愿地在翰林院和国子监任职,因为这是陆老祭酒生前待的最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