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不高,原本因兖州事了,整治了朝中结党一事而开心的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此事皇姐知道吗?”
谢洵的指尖松开掐着的掌心软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她不应该知道。”
只要不知道,那么江相和谢洵鱼死网破之日,这把柄也就威胁不到元妤仪身上。
千错万错仅在谢衡璋一人。
隐瞒身份,窃取信任,千方百计妄图留在公主身边的都是谢洵,而靖阳公主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有罪,而她无辜。
这就是谢洵想要的结果,也是他为她选出来最安全的一条路。
元澄看着面前青年淡漠的神情,忽然有点泄气,心里蓦然低沉。
他轻声道:“我阿姊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很伤心的。”
伤心夫君执拗地隐瞒,或许两人一起总会有应对之法,如今阿姊动情,却要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郎君入狱候审,怎会不难过。
谢洵比元澄更了解元妤仪得知此事的态度,也正因熟悉她的脾气秉性,才不愿意让她掺和进这桩一定会输的案子中来。
他也有私心,只求她平安。
“我会提前写好和离书,能瞒几时算几时吧。”谢洵心口微涩,目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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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旬过后,正是六月中,暑气渐长,公主府里却依旧是出奇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