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接过空碗,把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不敢隐瞒,“奉仪被罚跪时,奴婢没了主张,遂去托人传话给元宝,这药膏是孙公公给的。”
傅知雪眸光一怔,竟然惊动了孙怀恩,那萧炫那里多半也会知晓。
她不能怪石榴,石榴尽忠职守没有错,只是人心难测,帝王心深似海,等闲人难以琢磨。
傅知雪思忖片刻,郑重其事道:“石榴,你且记住,我待在东宫的时日恐无多少,若下次我再出事,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去麻烦元宝。”
“不要为了外人连累你们姐弟,不值得。”
距离萧元祁回京还有不到半月,短则三五日,慢则十日,阮氏那边定然还会有大动作。
石榴被傅知雪突如其来的‘遗言’吓得半死,内心惶恐不安。
她猛地跪地,“奴婢不懂奉仪为何如此丧气,如若真有那一日,奴婢也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恳请奉仪不要舍弃奴婢,奴婢心甘情愿跟您一辈子。”
石榴入宫近两年,伺候过好些人,她们都不如傅知雪这般尊重宫人,且不说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让她尝试一番,一点架子都没有。
小小一名宫女若无身家背景,想要在偌大的皇宫里生存谈何容易?若不是弟弟元宝认了孙公公当干爹,她说不定早就被人撵去了浣衣局。
傅奉仪貌美出众,不讨太子妃娘娘的喜欢,但讨皇上的欢心,石榴不蠢,跟对了主子,她下半辈子能少受些罪。
傅知雪约莫能猜到石榴的想法,她轻声一叹,扯破窗户纸,告诫她一番。
“石榴,先不说皇上日理万机,单说我的身份,我且问你,我是太子殿下的妾氏,一旦我被人陷害下了大牢,皇上可愿费神捞我出来?”
“你想过没有,我有何非捞不可的本事?单凭我这张脸么?”
这话把石榴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