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分析:
“与洪州蔡勤军会合后,选择向北,那就是以恢复匡复大乾、恢复太宗子嗣皇位为口号,率领大军大张旗鼓的向北挺进,不要管什么江南道、淮南道,率军直取神都洛阳!
“选择东南的话,那就攻克江州,进入江南腹地,打下扬州,占据金陵,垄断东南赋税重地,犹如斩断大周半壁。”
秦竞溱微微颔首。
秦缨忽然开口插话:
“有道理,占据东南,这样长江天险,足以固守,而且根据道家风水,金陵隐隐有帝王气象,可作为奠定霸业的基础……然后再向北,徐徐以图,夺取中原。
“这样进可以取胜,退有归宿,应当是最稳妥的策略。
“与之相比,前一条路,就太过冒险了些……”
秦缨说到一半,见到欧阳良翰忽然失笑,她微微摇头,她皱眉:“笑什么,难道说错了。”
欧阳戎不说话,卷起袖子,弯腰夹了一口距离颇远的菜吃。
一直沉默的秦竞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突然问道:
“按照你刚刚说的大义论与内战论,李正炎要是选择进兵东南,贪图什么金陵的帝王气象,稳妥倒是稳妥,可划江而治、偏居一隅的保守心思也昭示天下了,这样……”
他摸胡子分析:“其实会有损匡复大义,世人会想,他到底是要真匡复呢,还是想自立。”
“有道理。”谢雪娥微微起身,竟亲自给欧阳戎、秦竞溱倒了杯酒,垂目说:“就像当年衣冠南渡的南朝,偏居一隅,三百年,少有北伐进取。”
欧阳戎点点头,放下筷子,先是正色,朝秦缨轻声解释:
“秦小娘子分析的没有错,可是忽略了一点。外战急不得,内战慢不得,既然高举大义,那大义就推着你走,容不得你有丝毫稳妥收缩、徐徐图之的想法,
“时不待人,表面上李正炎与匡复军的路有两条,可实际上只有一条路,只能北上,敢下江南,李正炎必死无疑,匡复军定然覆灭。”
停顿了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在下不知道李正炎那边的谋士们现在是如何争论、选择的,以上都是一些个人看法,其实也说不得准。”
秦竞溱像是走神,眼睛已经从欧阳戎身上移开很久,一直盯着桌上的一盘广寒糕看,伸手抓起一块,边吃边问,有些口齿不清:
“下江南是死路,那么北上,就一定安全吗?唔……”
“不安全,但却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况且都举旗起兵了,岂能瞻前顾后?早早守成,去安图享乐?”
欧阳戎盘腿而坐,却身子前倾,大袖一挥道:
“举兵北上,做出直向东都洛阳之势,那么天下人都能知道他李正炎是以匡复离乾、铲除暴卫为志向,如此一来,四面八方都会有人响应。
“在下曾耳闻,崤山以东的豪杰因卫氏专制,不少人愤怒惋惜,心中不平,若听说匡复军来,这些气血方刚的豪杰,说不得能自备干粮,举锄为兵,以待匡复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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