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余地一步之遥的司空琏,黑衬衫与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手腕骨冷锐的线条,隐约可见几道还在缓慢愈合的深刻划痕。除此之外,不知从何处渗出的鲜血,顺着他的衣摆滴落,直至脚边凝成了一滩鲜红。他的德比鞋尖微微往后踩了踩,似是漫不经心地避开那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几不可闻的腥甜味,惹得人心慌惶。但司空琏的神情平静得诡异,那双温柔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起伏。孟凝还尚未做好再次直面他的准备,就在猝不及防间撞见这样的情景。她下意识松开抱着封铎的手,退了半步。心尖缩得生疼,连胸腔也泛了冷意。她无法分辨眼前这人是冷静,还是彻底疯狂。但司空琏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痛觉的雕像,目光定定地聚焦在孟凝身上。“司空,为什么……”司空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坚持递出手。“来。”但无论是那滩血,还是如今诡异的情景,她都无法朝前迈出一步。“司空琏,你逃出来的?”封铎皱了皱眉,似无意地侧身,挡住了后方的孟凝。“我何须逃,不过是完成了该做的事罢了。”孟凝想起宋昀口中对他们这行人的排查,心下一滞,视线悄悄偏移,在宽敞静寂的实验室里搜寻着那道说过会等她的身影。但没有。而孟凝也不可能在这两个男人面前询问另一个人的下落。一时僵持不下。忽然,半掩的门外传来作战靴踏地的声响,齐整规律却急促。几名陌生的异能者推开了门,他们身着黑色单兵作战服,面容大半隐于遮挡之下,却无踏入的趋势,只远远地打了个手势。司空琏并没有回头,身型微动一瞬,眼神仍专注地落在孟凝身上。那几位不速之客似乎从中得到了需要的信息,敬了个礼便无声后退,消失了。这出荒诞的默剧,孟凝看不懂,心中的不安翻涌升腾。“凝凝,该去乐土了。你的家人朋友在等着呢。”一句话切中死xue。本无意愿也无所谓踏上的旅途,早已掺杂了对与族人相见的期盼,何况还有许多待解开的谜题,催促着她尽快抵达乐土。孟凝迟疑地往司空琏走了一步,又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封铎。他眸中的怒气不带掩饰。“由我带孟凝去,用不着你。”“是吗?凝凝,你要跟封铎?”昨晚床第间避而不谈的事终于被直白地摊开来,孟凝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不是因着所谓的从一而终,而是自身的毁诺。抛开种种或好或坏的经历,孟凝唯一许下过相守誓言的人,便只有司空琏。但那接近神魂崩溃的恶劣情事,让她实在也难以装作无事地回到他身边。孟凝预想过司空琏的强横,却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打算提供选择的余地。只见他眉眼从容,微微抬起右手,指尖随意地收拢,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下一秒——空气像被压缩到极点,一道灼眼的白光猛然炸开,无声却裹挟着毁灭般的能量,瞬间卷袭整个实验室。那一刻,世界仿佛重置般陷入空白。实验室内部的一切瞬间消融在白光中,碎片也了无痕迹。没有轰鸣,没有烟火,只有一种空洞的静默,宛如核弹引爆的最初刹那,带了摧毁一切的纯净。犹如神罚降临。在那光刺得孟凝无法睁眼时,她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手臂感觉到湿濡的暖意,是血。怀抱的主人是司空琏。周遭的空气涌动,无形的涡流将他们牢牢护在中央。他低头看向孟凝,那双眸中没有疯狂之色,反而透着几分荒谬的温柔。即使怀里的人不能、也不想给予回应。“凝凝,不要怕我。”司空琏的话不容拒绝,是命令,也是一句自初遇就刻入灵魂的低语。覆在手背的指尖微凉,甚至安抚般轻柔摩挲。孟凝不顾是否会加重司空琏的伤势,推搡着挣扎,可箍着她腰背的手如铁铸般牢不可破。她无法回头,也不知那片空间会坍塌成何等的废墟,是否都被白光吞噬殆尽。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难以抗衡地卷入毁灭进程。再次沦落到司空琏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