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已出了屋,便已进入了那人的猎杀视野,逃不了了。
归宥在屋内压抑了许久的泪,终于在此刻滴落,他的鼻间尽是已已身上的清香,混合着铁锈味,有股云雾混沌的窒息。
沈纵颐几乎撑不住归宥的身子,他要死了,身体便逐渐重得像尸体。
但她依旧拼尽全力地让他倚靠着,尽量不叫他倒下。
死人的话,沈纵颐不愿意看见有人死成屈辱的姿势。
邬道升在慢慢向他们走来,他踏着皂靴,无情地践踏着归宥的破烂符文,一步步靠近了她。
沈纵颐张皇地看了他好几眼,眼神纯澈又带着几缕天真的厌恶。
那点微不足道的厌恶让邬道升指节轻紧。
他忽视她的眼神,终于在他们二人三步外立定。
阴阳环静卧在男人的掌心,沈纵颐的目光划过它,朝上望向它的主人,不要、打我哥哥。
她说话很慢。
慢得像刚学会说话那般干涩。
可声音很好听。
在这般阴暗的夜中,她轻声得让人想起盛开的昙花。
邬道升长眸微狭,首次正式地打量起少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