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方丞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三言两语就能过去。
他的视线向她投过来,她不敢回视,此时的局促不比在当铺轻多少,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点怯场,以她和他过去的关系和曾经的疯狂,再重逢于她而言已经是凌迟,逼着她不得不想起曾经的不自爱、曾经为爱欲和情欲的沉沦、以及曾经予取予求的乖巧,当时的种种浓情蜜意如今都变成了悔恨羞惭。
但毕竟曾撕心裂肺的好过,她对他的情绪太了解了,譬如现在,她看得出来,方丞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煎熬,所以他不急不缓,她不先开口,他也不再言语,默默地开车
天气分明很冷,西门却一身一身地出汗,外面的阴天也格外晃眼,双手毫无知觉地把那西服外套越握越紧,越紧越握。
她不能让方丞关注自己的生活,以防泄露了什么,也不能让方丞再次与母亲会面,万一动摇母亲原本就不够坚定的信心。
怎么办?只能把事做断,把话说绝!
方丞。她竭尽全力地把握着态度和尺度,说:那张支票我不会取的,回头你销掉就可以了,至于这件旗袍,原本我是打算把它烧掉的!因为我有新的爱人了,留着过去的旧东西,对新人不公平,可是把它烧了又暴殄天物,所以才打算物尽其用,当了换钱。或许这样也不好,我就物归原主吧。
她说着把手去掏书袋。
一只大手忽然不轻不重地按住了她的手,温温的,沉沉的,并且一把将她的手团进了他的手心。
她心头别地一跳,触电一般抽了回去。
胸脯起伏,低下头握着手袋铁骨铮铮道:方丞,我不认为你是这么轻浮的人。
方丞悻悻地收回手,取出雪茄盒给自己点了一支才道:这不是轻浮。
接下去也没有下文,他看着车前方兀自抽雪茄,过许久才说:听了那个故事,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些吗?
西门音意志回笼,话术也随之变得清晰:是个感人的故事。只是方丞,七年是很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譬如你如今会千金一掷捧戏子,譬如我也有了新的感情。
方丞忽然看过来,没想到就那么背,封了报馆都没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