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玄一字一句地说道:“朕倒要看看,你身上镌刻了朕的烙印后,顾长风还会不会要你?”
听到他的话语后,沈希的心底都是冰寒。
她第一次知道惧怕可以到达这种程度,更令她恐惧的是萧渡玄刚刚吩咐下去,侍从便立刻将物什呈上来了。
这说明在说这话之前,萧渡玄早就无数次地想过这件事。
并已经为之付出了一定的实践准备。
沈希突然觉得腿根血红的正字不算是什么了。
她快要彻底崩溃了,眼眶里的泪水在不断地往下滚落。
沈希发疯般地挣扎着,她的哭声沙哑,几乎是有些凄惨了,从喉间溢出的都是强烈的惊惧。
镌刻上萧渡玄烙印以后,便永远都无法消除了。
那远比锁链、脚环要可怕百倍,甚至比环扣还要恐怖太多。
但躯干被紧紧地束缚住,沈希根本没法挣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掉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只知道在那残酷的痛楚袭来之前,她终于是无法控制地昏死过去了。
与此同时,一口鲜血顺着唇边往下流淌。
黑暗至极的恶欲突然全都消退了下去,萧渡玄一把抱起沈希,俊美的面容霎时没了血色,他高声唤道:“快传御医!”
本是想要吓她一下,让她低头,没有想到竟真的出了事。
萧渡玄满心惊慌,头一次明白何为失措。
沈希的鼻息细弱,连心房的跳动声都轻得像是快要停滞。
好在御医来得及时。
但连江院正都被深深地骇住了,他颤抖地撩起衣摆跪在地上,哑声说道:“陛下,臣定当竭力……”
从白天到黑夜,御医都没有离开明光殿一瞬。
直到夜色深黑时,沈希才略微好转,她躺在床榻上,黛眉一直蹙着,仿佛在梦魇中亦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萧渡玄的容色苍白,他捧着沈希冰凉的手,玄色的眼眸略有些空洞。
他都做了些什么?
近乎骇然的后悔和恐惧在疯狂地翻涌,萧渡玄竭尽全力地控制着情绪,掌心里还是溢出了冰冷的血,但此刻他一点都觉察不到疼痛。
难以言说的后怕在不断地侵袭着。
那个被妒意所支配行事疯狂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萧渡玄的眼底一片深红,沈希只不过是在说气话,他竟真的那般发疯,那般地伤害她。
他现下比知悉沈希坠落寒江时,还要更加地恐惧。
前所未有的悔意将萧渡玄的胸腔快要淹没,他颤抖着手抚上沈希的胸口,听到她的心房仍然在跳动着,那股强烈的心悸感才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