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内心忽然间升起了浓浓的挫败感与怪异感,她猛地松开手,弯弓脱落掌心,砸了好几根树干后,掉落在地上。
她挣开宗禄的怀抱,却忘了两人置身于高高的树杆之上,脚下竟是一空,就在她摔落之间,宗禄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耳边是他低笑的声音,“大人,小心摔着。”
沈默:……
此刻的她,面朝着宗禄,脸埋在他怀里,鼻息间都是对方身上清冽又陌生的气息,耳边是他震荡的心跳声与那道低浅的笑声。
褚桓站在城楼之上,黑沉的瞳眸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两人。
雪青色的鹤氅下,拢在袖中的五指紧攥成拳,浅薄的唇,在寒风冬日里,愈发的冰冷浅白。
宣王已死,韩络也与魏肃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他后退几步,收了长剑插回鞘中,低头看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宣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五指骨节根根泛白,手背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下,甚是明显。
宗禄抱着沈默飞身落于地面时,沈默也在顷刻间退离他的怀抱,周身的温热在一瞬间被冰冷的风侵袭,钻进骨头缝里,冷的难受。
怀里一下子空了,就好似,被填满的一颗心,被无数牛毛针刺穿般,又疼又冷。
宗禄敛了下眸,掩去瞳眸底涌动着的落寞黯伤,双手再度搭在腰间的暗扣上,看了眼死透了的宣王,这才看向脊背僵直的韩络,玩味勾唇,“韩都尉想玩偷梁换柱的把戏,可惜,被我们破坏了。”
韩络微闭了闭眼眸,转过身冷眼看了眼宗禄,复而看向立于他身侧的沈默,“为什么杀他?”
“他意图杀害我西凉臣子,本就该死。”
沈默冷眼看着韩络,细柳的远山黛眉蹙着寒意,继续道:“你在陛下面前阳奉阴违,又于安阳城外偷梁换柱,无论是哪一点,一旦闹到陛下那里,韩都尉,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的走出金殿吗?”
她挑了下唇,笑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