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有些尴尬地回答:“君侯,小的去了将军府,可那将军府看上去好似一座荒宅,小的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里面也不见动静。最后,只能带着东西回来。”
祁禛之皱起了眉。
“而且,”小厮压低了声音,“而且,君侯啊,我听说,傅将军往日都住宫里,不在将军府里待。”
“宫里?”祁禛之吃了一惊,“他一外男,怎可能住在宫里?”
这小厮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嫌恶与讥讽之色:“现在外头的人都说,傅将军柔侍君主,德不配位,是先帝豢养在宫里的男宠呢。”
祁禛之眯起了眼睛:“谁这么说?”
“这两日京梁城里都传遍了,”小厮回答,“先帝一死,宫里就有这样的流言传出,不少宫女、内侍都声称跟在先帝的身边服侍过他呢。”
祁禛之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也对,傅徵又非什么出身高门大户的子弟,他不过一个屠户的儿子,在京中无根无基,无儿无女,也无嫡系部众,甚至连个爵位都没有,兵权一交,朝中那些个家学深厚的士族谁能瞧得上他?就算是四境士卒爱戴他,四象营中依旧有将士愿意追随他,可这里是京梁,而曾经一口一个“大司马”的那些人哪里还会愿意与他虚与委蛇?
——这还不论与高车一战中折损了多少临阵倒戈的世家。
祁禛之早该想到的,这虎符军印他本不能收,起码,不能在傅徵还活着的时候收。
“那你可知傅将军现在身在何处?”祁禛之站起身问道。
小厮迷茫地摇了摇头:“这小的怎会清楚?”
祁禛之在屋中左右踱步了半晌,忽然抓起马绳就要出门,可临行至侯府外,他又一下子想起,如今京梁仍是四方城门紧闭中,除非有皇帝或是大司徒的手谕,谁也不能踏出城门一步。
傅徵没有通天的本事,他现在想必还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