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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珠玛(2 / 2)

虽然科达比那西人个个看似都自认为确凿无疑地知道些什么、做着些什么、感到些什么,但此时看到全景的阿杰却再也没法让自己回到这种状态…

若一定要说那是什么,也只能是每个科达比那西人眼里他们各自唯一可能的“真实”,而每个科达比那西人心里全然不同的所有这一切“真实”就这么平凡地同时发生在这终究平凡的同一个世界里…

全景下,曾让阿杰如此鄙夷厌恶,却又总不可避免发生在自己和所有科达比那西人身上的种种算计、谎言、虚伪、矫饰、做作甚至恶...此时也无法再激起过去那种愤恨。

只是这刻,阿杰开始有点理解仙子提到萨达给他这份礼物时流露出的那丝哀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景下,那个原本看似充满不公的科达比那西世界,其实是完全公平和平等的,每个科达比那西人都只可能活在由他唯一的“心”为他成就的那唯一可能对他有实际意义的“真实”里。

有一颗什么样的心,看到的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有一颗什么样的心,感受到的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无遗无漏,无瑕无缺…

whataamazing…

每个科达比那西人忙碌营苟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是在自造全然自受的因果,而他们对此却全然无知无觉…

但是在他们唯一可能的科达比那西认知模式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察觉到这一切?

于是,在这场底里完全静音的魔法中,即便那个世界对许多科达比那西人而言已经成了地狱般——甚至比地狱更可怕的——煎熬,他们也完全无法停下自己心里那将一切变成痛苦与地狱的声音,无论表面看起来他们得到、拥有了什么…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怎么还是只看得到他以前呆的那个世界?”就在阿杰流连于全景时,萨达也在阿杰身上观赏着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在那儿呆得太久太久,一时还没法想象、接受其他完全不同世界的存在吧,所以那些应该是被他的心识自动屏蔽了。”仙子也在看着阿杰,不过并非出于观赏。

“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心在全景的阿杰还是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把他主宰的所有世界都给你看了一眼,你不知道吗?”仙子悠悠道。

“这不就是所有的世界?”说话间阿杰正静静观察着一个现实情形下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怎样在一连串因缘际会和误打误撞中一地鸡毛地成了大众眼里的大事件。

看来很多时候科达比那西人只不过是对什么都有个“说法”,他们要的也就是个“说法”,而且他们自己也往往只是为了个什么“说法”而奔忙着、活着——仅是“说法”,无关其他,也不可能关于其他…

“这哪是师兄主宰的所有世界,最多不过是一丁点中的一丁点。”仙子看着这会儿仍蒙里懵懂的阿杰也觉有趣。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世界?”阿杰的注意力渐渐回到此处的现实,“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主宰’?”阿杰这才留意到那两个字,于是下意识向萨达看去,只是视线小心翼翼仍然完全不敢接触萨达的目光。

“怎么我在科达比那西从来没听说过,也没看到过他?”阿杰的声音细微,就好像若不是仙子在旁这话会由于心虚而无法成形,阿杰自己都对这种表现觉得奇怪,只是面对萨达时心下那股寒凛实在不是意志所能控制。

仙子听了微微一笑,看了眼萨达转而对阿杰道:“你怎么可能看到我师兄。”

“不是说他主宰那些世界的吗?”

“是啊。在讲述帝王将相的电影里,如果导演不想登场,你会在电影里看到他吗?”

阿杰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木偶戏里,不管台上木偶出演的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也好,芸芸众生的草民乞丐也罢,你看得到操纵木偶的人吗?”

这下阿杰有点明白仙子的意思了,可他还是完全不清楚这事怎么可能做到。

“师兄宰治的可不仅仅是所谓‘被统治者’,他宰治的是科达比那西的所有人。”说着,仙子做了个操纵木偶的手势,“那两根提线的名字就叫‘贪欲’和‘恐惧’。在科达比那西,只要一个人心里有这两样东西存在,他就不可能跳出我师兄的手掌,无论他外表看起来拥有什么样的标签、身份和地位。”

在阿杰看到的所有科达比那西人的心性里几乎全都充满这两种基本要素。

这下他开始窥见仙子所说的“宰治”是如何可能的了。

由此,阿杰从全景中隐隐看到在每个科达比那西人和他自己心底潜藏着的最隐秘、最无从被感知、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驱使着他们的欲渴和恐惧,让他们不得不做某些事、让他们不得不以某种死的方式生活、让他们无从选择最终全都落入各自命运的樊笼。

这股科达比那西人心底最隐秘的暗流似乎正是某种最高明而又无迹可寻的内应,在它们表面上的主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状态下把他们出卖给萨达,让他们最终全都彻底成为萨达手中的提线木偶。

全景中,阿杰依稀看到所有这些外表看似无一相同的科达比那西人,无论所处的身份、地位、境遇、国度、文化、种族相差有多么悬殊,可他们心底最深处的那股暗流却异常相似...

那股只为延续而延续的根本执着;那股对快感的渴望;那股面对无常世事时的焦灼...

在科达比那西人千差万别的表象背后有着近乎相同的微秘潜流,让他们在各自无一相同的际遇下,最终全都归于一种同质的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贪欲和恐惧本就是互为因果的同一种东西,只要它还有一丝存在,心灵就不可能脱离科达比那西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即便我不去宰治它,科达比那西人也不可能在不被宰治的状态下生活。”话语间萨达就像一个神一般的猎人,布下了让猎物们无从察觉更无法逃离的陷阱,而他只是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欣赏着猎物们一个个自投罗网,并全都在徒劳的挣扎中越陷越深。

那些猎物甚至从始至终都不曾发现那个捕杀他们的猎人,而这位猎人似乎对自己这精准如宿命般必然的捕杀并没有感到任何欣喜、得意或悲伤,他只是在欣赏自己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阿杰轻出口气,在科达比那西世界看似无常的纷乱表象背后,碾压一切科达比那西人灵魂的命运巨轮就在这里,在这个名叫萨达的人手中,不着痕迹地被永恒转动。

看着眼前这幅萨达开启的全景,阿杰心头那片压抑很快涣散、消退了,这不可抗的碾压在科达比那西人的世界里是如此必然,就像每天日出日落般是自然规律。

“如果不是科达比那西人自己心里存不可控且无穷无尽的贪欲,你觉得这种碾压可能吗?”不需要阿杰出声,仙子依然可以直接和他的心思说话。

阿杰抬头看了看仙子,又看了看全景中那无形而又倾轧着一切科达比那西生灵的巨轮,忽然从中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而又凄异的美…

那一切…甚至像...神迹...

在科达比那西世界的每个角落每时每刻发生着的看似无主、无谓、无常、无心的现象本身...似乎全然就是...神迹...

“但,即便就在科达比那西人存着贪欲和恐惧的时候,那碾压就真的可能吗?”

听到这话,阿杰的心脏一下收缩起来变得难以跳动一般,此言让他洞彻到那令人窒息的倾轧之下与倾轧无关的更深本质:某种意义上,这碾压之所以如此惨烈,其实正因为它本是不可能的,只是心存贪欲的科达比那西人不可能看到这一点,于是他们根本无从逃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显露无遗的碾压感下,一道回想被勾起,在先前异响中所见的无数记忆里,每一场生命中都有一种同质的东西与这碾压感同生共振…

每一轮看似全新的生命都会在某种宿命般的无形力量牵引下,最终全都陷入那片走不出、逃不离的雾色。

虽然每一次面对这由烦恼与痛苦构成的雾霭,当时那个生命都会用尽一切可能试图驱散,可最后甚至就连所有驱散迷雾的意图和作为本身都在不可逆更不可控地加重这雾色…

每一次,当时那场生命最终都只能一边竭力挣扎,一边眼睁睁看着雾色越来越浓,一点点把自己包围,一点点把自己窒息…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贪恋当时那场生命的,可出于这贪恋而不得不做、不得不承受的一切又在无意识中积聚着对那场生命的疲惫和厌倦,而每一个自己在这两相矛盾的重重倾轧间终究也只是听天由命,却还不得不极尽粉饰地苟延残喘着…

可只要能让他得偿所欲——哪怕只一点点,甚至只要有一丝看似能得偿所欲的“希望”——他就会不顾一切投入这全然无解的苦毒雾色中,竭尽所能对其视而不见,或佯装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于是一切只剩下痴执追逐欲渴所指和由欲渴编织出的所谓“希望”。

“希望”似乎就隐藏在雾色背后,只几步之遥、隐约可见、伸手可及,只要去追寻就能得到。

可为何真正揽到手中的东西总有些似是而非,全不像在雾色中还未得到时那般诱人,而雾色背后又永远藏着更诱人的东西…

于是在希冀与疲厌之间无休无止、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生命在表象上虽然无一相同,可内里全都在重复着这同一种底色、同一种宿命。

而在萨达让他看到的所有科达比那西人心里,全都带着这同样的底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知道我说的‘宰治’是什么意思了吧?”仙子目光中的那丝哀戚渐渐褪去…

是的,到了这里,“哀戚”不再有意义…

默然片刻,阿杰若即若离间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要是只有贪欲和恐惧那多无趣,这样才好玩嘛。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吗?”萨达轻描淡写地谈论着,好像那只是他的一件小玩具。

“应得?”由于不解而生的两字说出口的刹那,阿杰忽然明白了什么…

萨达做的这一切似乎是某种…“成全”。

因为那让一切科达比那西生命无从出离的苦毒迷雾并不是罪魁所在,它本就是从科达比那西状态下的心识中不自觉间生成的…

若没有这“成全”,那迷狂梦魇永无可能结束…

只是,正陷于无尽梦魇的科达比那西生命是不可能意识到这“成全”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不知为何,阿杰依稀能感觉到他们终将全都会体察到这“成全”——或许正因为这“成全”的存在——而当他们体察到这“成全”的一刻,梦魇便不再可能,也无需结束,因为那时他们必会赫然发现一切从来就不曾是、也不可能是“梦魇”…

就如仙子所说,这对科达比那西生命而言不可抗的永恒碾压,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便当他们被永恒碾压的时候…

这下,在阿杰眼里萨达显得愈发难以置信,他脸上那道让阿杰本能恐惧的神色,这时也仿佛不再那么恐怖,但即便如此,那张面容依然是阿杰不敢久视的,心头微微释然的阿杰忙不迭把视线从萨达脸上移开。

就在视界转换间阿杰注意到全景中有些人的神识是感觉不到的,可他们看上去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差别。

“怎么有些人的心识我完全感觉不到?”多少恢复常态的阿杰好奇问道。

“他们已经无心于自己的一切心识,就像婴儿一样,所以你当然感觉不到。”仙子的语气像在嘲笑阿杰那么晚才发现这一点。

“…无心于自己的心识…像婴儿一样…”阿杰这下才发现几乎所有婴儿的心识也同样无法感受到,但略加细究,这情况似乎只限于初生几日的新生儿。

“可那些人和婴儿明明也有心识活动,我怎么会没法知觉到?”

“你能感知的只可能是以心为心的妄想,而不是心识本身。”

阿杰依然不解地看着仙子。

“心识本身无所谓知与不知、无所谓感受与非感受,它就是它本身,所以你自然无从感受到,亦无从感受不到,就其本然更无所谓‘感受’。”说到此处,仙子浑然天意般停顿了一下,就此让她所说的那种从来自在于此又无从察觉的本然不经意间天光乍现,依稀显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到了科达比那西状态下的生命那里,当他们无一刻止息对心识产生无穷无尽自以为有所知、自以为有所感的妄想时,你才能感知到他们那所谓的所知所想和感受。”

阿杰又眨巴了几下眼睛,再对照全景中所见种种,终于模模糊糊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为什么那些人看起来和其他科达比那西人没什么差别?”虽然感觉不到那些人的心神,可看着他们与常人几乎没有不同的外表还是不免生出一丝疑问。

仙子一听乐了,“梦还没醒的科达比那西人以为他们所见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就像他们做梦时以为梦中所见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那些梦醒的人发现梦之外其实还是梦,于是便无所谓了梦。这下,你说这两种人怎么会有差别?”

阿杰的目光在仙子脸上定格了片刻,接着梦呓般说道:“原来他们的梦已经完全了…难怪无法再感受到他们的心识…”

如果“明白”只是“知其然”,那这会儿阿杰感觉自己似乎“知其所以然”了。

“科达比那西人的梦又哪里不‘完全’了?”仙子不给阿杰任何喘息。

阿杰一愣神,才意识到这问题的答案已经在自己心里,只是仙子帮他点了出来,“在他们还没体悟到那‘完全’之前,他们那本自完全的梦便完全为了‘未完全’…”

体察至此,阿杰心头不禁喜悲交集又如释重负——不仅关乎自己,亦是与此心同性相通的一切生灵。

卸下牵绊,阿杰视觉化的意识在全景里驰骋得愈发自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还有些人我不但感受不到他们的心思,反倒他们好像知道我试图感知他们。”阿杰这才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看来这反应慢得不是一点点。

“那是自然,”仙子对阿杰的迟钝已经见怪不怪,“他们又不是科达比那西人。”

阿杰这时看着坐在黑衣老者面前的那些人,恍然想起仙子之前曾提过她的师兄弟里有些去了科达比那西,“原来他们是阿尼卡提亚人。”

“可不全是哦。”仙子摇了摇手指头。

“那他们是?”

“你现在看到的世界才哪儿到哪儿啊,在阿尼卡提亚和科达比那西之外还有…等你以后看到了自然会知道。”看着阿杰那副完全没概念的样子,仙子也就打消了靠只言片语让他明白的念头。

可看到阿杰听完这些话心驰神往的模样,仙子发觉自己说的似乎有点误导了他——虽然对一个科达比那西人而言发现其他世界存在时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但在此时此地他该有某些别的察觉了...

于是仙子目光落到阿杰视线上,两者交汇的瞬间,阿杰在遐想中飘飞的心神顿时清澈、宁静下来,就听天女清幽幽接着道,“其实那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个所谓‘世界’看上去的样子,算不上它们的本来面目——如果有什么可以算作本来面目的话...”

“本来面目?”

阿杰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可忽而隐隐觉得在这疑惑中似有别样的奇异...却又说不上所以然,似乎令他困惑的不是什么全然未知的东西,而是在仙子目光鉴照下某种已然呈现,却又全然视之不见的灵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什么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阿杰的话音若明若暗。

循着视线落入阿杰心田的那道清润目光漾起了微光,“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也本来就在你心里?”

在这空明目光映照下,阿杰恍然隐约意识到问题的根本全然不在于眼前所见是什么样的世界——所谓的“世界”——而在于那每一个刹那中让世界得以成像、存在,让所谓“世界”得以成之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的“实质”本身...

而这“实质”...与“世界”无关...

甚至…无所谓“世界”...

那“实质”无论在怎样的刹那中、无论在显现为什么样的世界里...本质上全都无有丝毫差异...亦无有丝毫相同...更无从形容——乃至一切“形容”在它面前已全然不再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意义...

这“此在”——在其本自中无所谓“现在”...亦无所谓“过去”,无所谓“将来”,却在其成就的每一个刹那中确凿无疑呈现为过去、现在与未来、乃至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过去、现在与未来...这本无差异亦不可能有差异的唯一“此在”...这在其中显现可能与不可能的一切的“此在”…正因“此在”,而不可能是外在的一切。

又因它成就着一切感知...而令其本身不可能是感知...亦非任何感知所能抵达...

它是让一切得以成为一切的…“一切的一切”...

而这“此在”又此在于...“无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觉至此,阿杰一阵莫名心悸,随之在与原状无差异的知觉中出现了某种说不清的细微变化...

细究之下,又似乎无所谓变化,只是好像出现了另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方式来感知这同样的一切....

当细辩这“此在”而又终究无法知其所在、也无可能知其所在、乃至究竟之下无所谓在与不在之时...这从来以“我”的面目呈现的“此在”再也无法维持那个所谓的“我”...

此时此刻,所谓“我”还原成了...一个认定…一个概念...一个名词...

在这个名词之下...其实空无一物...

它从来都只是一个、也只可能是一个...名词...

只不过一直以来在每个当下都有某种看似稳定的现象可以让它假作寄托,于是在这“寄托”里它获得了某种假作的实意...

可在这无差别显像着一切的无在之“此在”中...这“寄托”又何曾真的可能过...

接着....当在这个名词中托生的那作为一切现实的真正根基的本体不可抑制地自根底开始动摇时,迷迷恍恍间阿杰第一次察觉到这从来如此的“我”,即便往常被认作“我”而存在时,其时亦是无所谓“我”的。

如果那“定义者”是可能的话,那么这最终唯一可能的“定义者”从来都是在不可能被定义亦不可能有定义的“唯一”中定义出“一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和与之相对的“我”,当未察觉到那“唯一”时两者都显得如此确凿——确凿到无从置疑——而当“唯一”露出哪怕一丝马脚,那所有的“一切”与“我”便再也无从维持那种“确凿”,乃至原本它们两相对立下构成的所谓“真实”。

只是...当“唯一”与那“定义者”成就出的不可能而又是唯一可能的“一切”交相映照时...那所谓“一切”的某种亦真亦幻、非真非幻的根本质地...不期然间...倏然显露于无所不在的这“一切”之中...

这“一切”之所以“真实”...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什么“真实”...而只是“信”——不是那“定义者”以刻意造作出的“信”,而是那“定义者”无意中已然的“信”...

那...无作...妙信...

于是...从这里开始...一切心行...一切形态的生命...一切形态的存在...一切性情...一切习性...一切命运...一次次看似新生的降临...一次次看似终结的毁灭...一切时代...乃至一切世界、一切时空——无论过去的、现在的抑或未来的...全都成为了可能...

不...是全都已然成就在此——在这“无作妙信”中了...

而这“此在”、这“无作妙信”本身却从来不曾改变过...

它亦不可能有所谓“改变”或“不改变”...

这“此在”、这“无作秒信”也全然与所谓“过去”、“现在”、“未来”无关...即便三者以一切可能的样貌显现于“此在”中,并成为“此在”中出现的一切现象的基本属性时也仍然如此...

“此在”作为唯一可能、亦是最终唯一可“在”、而又无在无不在之“在”,本不可能有所谓“过去”、“现在”与“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的一切,蓦然间就在“此”变得彻底安静了——更准确的说甚至也不是“安静”,而是不再可能有安静或不安静...

虽然先前所见的每一个自己、每一个生命、每一个世界仍纷纷然缭乱于眼前...但此时此刻...它们已全都...成全...

全景到这里终与“此在”完全相通,乃至相融…

“唯一,即是无一,即是无证。故心之所用即心之所见,故无心、无用亦无见。故无所不用,无所不见…”阿杰兀自复述起仙子之前说的话。

天女也不做声,只是笑微微望着他。

“而让这唯一中,一切得以呈现…不,是成立,让一切得以成立的…就是这...‘无作妙信’...”

看阿杰此刻说话的样子,他的世界里已没有了“他人”,也没有了“自己”,乃至,没有了“世界”...

天女依然默不作声...

“而这‘无作妙信’...”阿杰又复述起仙子另一段话,“…本心之中…有几分相信,则几分相信成就;有几分不信,则几分不信成就;有几分疑惑,则几分疑惑成就;有几分淆乱,则几分淆乱成就;有几分痴心,则几分痴心成就…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刹那,心之所动,纤毫毕现…无论成就的是什么,一切成就本自无遗无漏无瑕无缺,全体即是全用,全用即是全体…”此刻,他终于真的明白了,因为此刻,他已不再需要所谓“明白”...

仙子轻轻立起右手食指,移到朱唇前,“嘘”,微笑依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杰一下愣住了,不是因为不解,恰恰彻底相反。

“原来一切...本自...全都已经在这儿了...原来...这本来就是...一切的...一切...”

仙子目光释然绽放,同时往后退一小步,仿佛把这原本就全然的世界还给了阿杰…

突然,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师叔,这是不是…阿罗纳回来了?”

不等黑衣老者说话,背对阿杰的那些人一个个回过头来,一双双眼睛里透着不自禁的惊喜。

这些年轻面庞全都透出鲜活的性情,纯然天成,各色各异又全无污染,不似科达比那西式的矫作刻意沉沉死气,有了对比,连萨达的恐怖也只是款型之一。

但阿杰对这些面容并不觉陌生,不知怎的,心头忽觉似曾相识,不仅这些人,还有这场景。

“怎么回事?”流连于全景中的心神为之一凝,自己从没来过阿尼卡提亚,怎么会有如此真切的梦回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神思凝滞间,全景中的时间维度开始向某个地方汇集…

“阿罗纳从来就没有离开,”黑衣老者说话了,“就像他从没有真的来过。”

话音落处,弯曲记忆中时间维度的点出现了。

“无尽相。”…天女说的那个名字,含义油然浮现,“阿罗纳…无尽相。”

瞬间,阿杰回想起了所有阿尼卡提亚语。

随即,眼前人也一个个被认了出来,最后一排那紫眸少年是尼姆,朝夕相处的室友;发髻高绾的傅立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小镇;灰袍的辛诺亚迪,总爱搞各式恶作剧,却十有八九坑了自己,成了学园最大的开心果…

他们全都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丝毫未变。

可在时间维度上——或者说记忆中的时间里,重逢间已相隔了无法计数的时光,在不同世界里经历了无数无数场生命,可再见时,眼前这一幕却恍如弹指一挥间,就好像自己从未离开…

“埃米娅.吉娜尔.希洛比迪.提提丽丝·切瑞莫黛尔·妮可阿芙罗”阿杰脱口而出仙子的完整本名,想起了她来到阿尼卡提亚之前在其它一场场生命里的每一个名字:“杨婕姝”、“七七”、“洛”、“苏小夏”、“迪丽娅”…

曾经,他们在很多场生命中爱欲纠缠,难分难舍,却也一次次落入因爱生恨、相爱相杀的宿命。

心识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识体”?这个不请自来的名词正是阿尼卡提亚世界对一切存在者的称谓,随着无尽记忆的苏醒,阿杰自然而然用回了这个最真切恰当的名词。

心识体在无尽现象界中看似漫无目的的流浪、相互碰撞,实则有一些冥冥中塑造出意识,却不能为意识反观的力量在决定着他们彼此的相遇和各自最终成像的命运。

只是未觉悟的心识体在这不自觉的命运中无从反抗更无从解脱。

直到在那个世界遇见了黑衣老者化身的杀手。

那是一个看似与科达比那西不同,内里却都以欲望为指归的文明世界。

传闻中他凶残狡猾,杀人如麻,却一直未被抓获,更诡异的是,所有杀人现场都没有反抗的痕迹,而且种种证据表明每一个受害者当时都是清醒的,也知道杀手就在面前…

他成了那个时代所有人的梦魇。

那时他俩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单亲爸爸,趁着旅行间隙在林中幽会偷欢,两颗都已被世俗禁锢在各自轨道中的心灵,出于莫名的刻骨爱恋和本能不顾一切投入孽缘,欢爱背后依然是让尘世得以禁锢他们的妄认痴执。

云雨过后,就在两人穿衣时,一旁河中有一人架着竹筏顺流而来,在他俩不远处靠了岸。

昏暗星光下两人以为那是此间村民便未多想,只是觉得羞于见人悄悄加紧收拾,想乘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记忆重现至此,阿杰仍能感觉到当时心慌的余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那人却悄然向两个偷情人走来,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背后。

“若你们真心相爱,在世间又不能得偿所愿,我来成全你们可好?”

话音中带着某种无法描述的穿透力,刺穿所有意念浮想直透人心,让这对偷欢后怕被人撞破的情人不由平静下来。

随后寥寥数句对话,不速之客剥开了两人欢爱背后通往炼狱的心轨——无关世俗成见与道德,而是心行的必然,那里无欢无爱,只有无法自拔的永恒折磨,这“欢爱”最终成就的只能是夺人灵性的欲望和本能,而不可能成就、更不可能救赎两颗落入尘境的灵魂。

被尘境困死的心灵除了在妄认痴执制造的希望假象中生生痛苦轮回,没有任何其他可能,制造的下一代也只是让那苦难轮回在新希望的假象下永远继续,人间一直以来不就如此吗?

对话结束时,那个世界的蓝色双月已升上中天。

这对偷情者的心也暂时出离了世间樊笼,开始看到情人迷人肉体和性情背后某种更本质、更真实的所在,拨开这重诱人迷雾,不速之客引领他们的心灵升腾仍没有停止,把那个早已固化在两人心中并绝对统治着他们的世俗世界如云层般穿透了。

云层之上,一道他们从未见过的明光皎然照临,瞬间消融了他们内心所有坚壳、罪孽、伪装、愚妄以及尘世加诸其身的所有标签和审判。

一见之下他们便明白了原来世上一切看似美妙诱人的可欲之物以及由此化生的种种希望、出路都是无间罗网,只有这光才是唯一和最终的拯救。

与这光唯一略微相称的名字似乎只有“真理”,但这个词早已被世俗格式化的含义根本无法企及那光的万一,“无法企及”不是因为它在最高处,而是因为这光无所不在,它是一切万象的本来面目,也正因此,被痴执愚妄扭曲的心识体身在其中却永远无法得见它的真容。

就这样,不速之客带着两人从意义世界来到了真理世界的大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相信我吗?”一边说着,神秘人的手伸到背后去拿什么东西。

“我相信。”两个偷情人异口同声。

话出口的同时,说话者只觉离真理之门似乎又近了一步,两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也是,而这距离全不是过去再浓烈的男欢女爱可以拉近的,这距离不在肉体和心灵,而在一切心识体由真理投射出的灵魂本身。

神秘客点点头,手上赫然多了一条寒光凛凛的链锯。

看到它,当时的自己和艾米立刻反应过来对面就是那个恐怖杀手,也同时明白了为何此前所有受害者都没有丝毫反抗。

但此刻,这已经不重要了,“杀手”之名属于意义世界,而这“杀手”为两人开启的却是把世界从“意义”的荒谬统治下解放的真理世界。

在那种“真实”面前,“杀手”和所有源自虚妄想象的概念一并退散,星月夜下,两人宁静如水,变得和这大地一样真实,或者说一切都回归了无可称名的本真。

“你们愿意以生命为代价,看一看意义世界背后的最终真相吗?”

真相?

是的是的,无始以来自己生活其中的都是最终只可能依靠想象——更准确地说是“妄想”——构建的假象世界,包括眼前最爱的情人,自己其实无从知道恋人的真面目,自己只可能知道用恋人给出的现象描绘的想象,这想象才是未觉真理者唯一可能的现实,最终自己所爱的也只可能是这想象,但以此为地基才得以成立的种种蚀骨快感——肉体的欢悦、爱与被爱...——让人不会再去在乎任何真相…

“愿意。”又一次,两人异口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相世界面前他们第一次看到某种更真实、更深沉、更完全的爱,不再以恋人的肉体和快感为终点,而是在通往实相的过程中对恋人作为心识体和所有心识体的最终成全。

“就算我锯下你们的头颅,并让爱人亲眼看着也愿意?”

即将发生的血腥情景如在眼前,直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由此让两人不禁犹豫起来,可就在这里,原本由本能锚定的唯一意义世界之外,第一次有了另一重显影,在它的映照下,“血腥”不再只限于那种被固化的意义,真理世界让包括“血腥”在内的一切意义着陆到了某种同一而无限的真实大地上,它们不再是外在、客观的,而全都还原为此在、自在。

两人相视间不约而同点下了头,接着自然而然吻到一起。

“准备好了,告诉我。”

神秘客的注视没有任何让这对情人不适之处,它不是来自意义世界,没有丝毫评判、窥私之意,有的只是对背离真理世界而不得自由的心识体深深理解后的悲悯,而且这悲悯没有一点自居的成分,就像此刻的蓝色月光一样宁静安恬。

声音平实柔和,没有意义世界之人的用心刻意,只是坦露出一座本来如此的真理之门。

不是召唤,也不是邀请,只是让这对情人做出本心最真实的选择。

这样的选择对意义世界里的人来说本来是不可能有的,他们在颠倒妄想中本没有可能看到自己真正的本心,只有被“意义”规制出的用心。

但此刻,本真世界的大门已在眼前,一切只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我准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声之后过了片刻,同样的话由男声道出。

神秘客眉头微展,露出一抹隐而未发的微笑,一抬手,随着一道寒光闪过,链锯绕上了两人脖颈。

“我和他还会相见吗?”

女声杳然问道,语气里只剩意义世界尽头对来处的最后一丝牵挂,又像风筝在获得天空的自由前对放飞者的回光返照。

“你们在这里又是怎么会相见的?”

空明音声中,两个偷情者顿时看到了所谓“相遇”的真正缘起,以及本质上正因为两人是截然不同、不可能同一的个体才构成了“相遇”的前提。

“相遇”,终究因于“分离”,亦终归于“分离”。

一念至此,两人不禁有一丝黯然。

澄澈星空下,一片轻云将至未至,就听来者接着道:“你们现在看到的是逃不出生死离别的人间,现象世界,你们回到的是让一切生死离别得以呈现的本来世界。”

刹那间,烟消云散,星光复明。

两人豁然明白自己本来就在那个真实世界里,只是还有最后一丝阻隔让自己无法与它相认——抑或正是因为有这不由自主的“认”,才会无法抵达那身在其中却无法抵达的“本来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大门和引路人已在眼前,只要做一个选择就能一窥万有的真容和不证自明的最终真实…

不知为何,两人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宛若来自永生的诱惑,令人无尽心驰神往,而这“神往”不是意义世界里的快感或激情,而是一种同样无垠而永恒的灵静,更奇异的是,这灵静似乎直接与万物灵犀相通…

在这无法言喻的体验中,连“此在”里一个最深的固结都开始自行解离:此时此刻,“我”,这个一切认知、情感、思维的起点越来越显出荒谬的底色,“荒诞”并非来自它的存在,而是它令“此在”与万有割裂。

此刻,随着“割裂”在那灵静面前不攻自破,由“割裂”维系的“自我”也越来越无从成立…

不,不是无从成立,而是还原为了“自我”的本来面目…

这“此在”,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是“我”…

那是本自无限和永恒的所在…

然而就在两人感到真理的故乡近在咫尺时,某种无形却不可抗的力量却生生让他们无法迈出这最后一步,无法走出意义世界设下的“自我”,回到那无在无不在的真正自我。

哦,原来杀手就是为此而来,这次偶遇由此显现出了命运的必然。

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已套上链锯的颈项相向转动,两道从深爱即将升华到真理世界的目光最后一次交汇到一起,这场由肉欲开启,不经意间心灵契合爱欲交织的孽缘,此刻得到了最终的成全。

神秘客知道这对偷情人准备好了,他双臂一振向两边拉开,锋利链锯随即毫无阻力般切入两具活生生的肌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光出现的刹那,两个最后一刻作为“人”存在的心识体已然明白他们将回到本自无可分离、无可相遇、本自一体却无可称名的同一之境…

在此,一切——无论那是什么——都无需完美地完美了。

时间维度扭曲的起点袒露无遗,这个此时作为“阿杰”存在的心识体正是从那一刻开始看到了万有之源,真理世界。

在随后看似漫无涯际的时光里,虽然这本真仍常常被遮蔽,极少显露,但它已在这颗心识体的根底里被解封,再未被彻底隔绝。

遮蔽它的依然是过去隔绝本真的不可抗力:本能欲望驱动的造作妄认。

只有妄认出的一切才让本能欲望有得逞的前提。

但在本真已被解封的心识体里,本能和欲望不再像过去那样在循环自证中只是不断强化,反而在无意识中不断印证着不证自明的真理世界。

这不啻为一个奇迹,本是通往永恒地狱之路,被点化为了真理之门,更奇妙的是,两者并不互斥。

但赴死时看似近在眼前的真理之门,真要抵达却依然长路漫漫,只是这段路已不在原来那个世界,而是来到了当时的阿尼卡提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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