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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卖艺(1 / 1)

这一日,窦线娘来到了涿郡。她找到了北平王府。她先是顺着北平王府转了两圈,发现这北平王府也太大了些。而且,里面日夜有军士巡逻,戒备森严,如果自己硬闯进去杀罗成的话,那是肯定行不通的。她先是在一家云间月客栈住下了,经过打听,得知罗成经常在福星酒楼喝酒。这一日,罗成果然又和赵十柱、晋文衍、贺兰宜来到了福星酒楼一楼大厅喝酒。最近,罗成的心情很是舒畅,因为他潼关一战,扬名天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一夜之间,罗成的名字家喻户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罗成也替他爹争了光,自然是心情高兴。罗成叫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三人。他们三人对罗成也是十分钦佩。赵十柱笑道:“罗少保真是英雄出少年,潼关一战,你枪挑了四名总兵官,以我观看,少保的武艺现在已能排到天下第一。”罗成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赵叔叔,你言过其实了,我那也是侥幸取胜,算不得什么。放眼整个天下,别的不说,天保大将宇文成都武功盖世,万人敌裴行俨也很了不起,大隋朝四大高手麦铁杖、沈光、罗士信、长孙晟,以及鱼俱罗、杨林、熊阔海、伍天锡、谢映登等这些人都是了不起的高手,我尚未打败其中一人,怎么能说是天下第一呢?有机会我得会会他们。”晋文衍说:“所谓虎父无犬子,北平王就是个了不起的英雄,罗少保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贺兰宜也说:“以我观看,罗少保的武艺倒是其次,关键他的相貌太过俊俏,哪个女子见了不喜欢啊?”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赵十柱顺着杆子往上爬道:“你说的也是,公然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罗成也是个喜欢听奉承话的人,见三位叔叔如此夸赞他,他也有点飘飘然了。他们正喝着酒,此时,从外面走进一名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只见那女子羞羞答答地来到罗成他们这一桌近前,轻启朱唇,柔声说道:“我是卖唱的,不知四位客官可否点上一曲?”那位姑娘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用双手递给了罗成。罗成把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位姑娘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胸前的一片雪白饱满像是要把衣服胀破了似的,皮肤白皙,脸上带着红晕,一双大眼像是能摄人的心魂,樱桃小嘴,尖尖的下巴,虽然衣着朴素,却难以掩饰它的美丽。两条修长的大长腿显得饱满而又结实。来者非别,正是窦线娘。窦线娘原本以为罗成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猛将,可是,这一见面才发现罗成长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齿白唇红,面似敷粉,和银娃娃相似,实在是太过俊美了,竟把窦线娘看得心头小鹿乱撞。她心想怪不得人们都说冷面寒枪俏罗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罗成看了看她的曲目,问道:“请问姑娘是哪里人氏?为何在此卖唱?”窦线娘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眼神之中略带慌乱地说道:“我乃是贝州人氏,名叫窦线娘,只因家里闹灾荒,无法生存,所以,出来讨饭吃,幸而会弹几首琵琶曲,听说涿郡富庶,人又慷慨仁义,因此,到此谋生。”“原来如此,”罗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那你都会弹奏些什么?”“本子上面的曲目我都会弹奏。”“哦,你会弹奏这么多的曲子,难得啊,那就来一首《阳春白雪》吧。”“好的。”窦线娘答应了一声,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了,把琵琶往怀中一放,轻轻地弹奏了起来。那琵琶的声音悠扬婉转,忽而高亢,忽而低沉,仿佛把人带入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美好的意境之中,使人的心灵得到净化。罗成微闭双目,静静地听着。大厅里面有很多人在吃饭,此时,也被窦线娘悠扬的琵琶声所吸引,许多人纷纷放下筷子,歪着脑袋在认真地听着。一般来说,在这喧闹的涿郡城中是很难听到这么高雅的东西的。一曲终了,众人赞不绝口。罗成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窦线娘,道:“姑娘,你辛苦了,拿去买件衣服穿吧。”窦线娘的心中微微一动,心想唱一首曲子给几文钱就行了,哪用得了这么许多银子,看来这罗成倒也慷慨大方呀。她连忙站起身来推辞说:“客官,我哪能拿你这么多的银两?给几文钱即可。”罗成说:“我身上没有碎银子,这些你先拿去吧。”窦线娘眼光流转,趁机说道:“这位公子,这么多的钱我是断不能收的,看来你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到你的府上做一名侍女,洗衣、做饭等什么活我都能干,或者你什么时候想听了,我再弹奏琵琶给你听也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罗成看了看,觉得窦线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不贪财,这一点很是难能可贵。于是,他把目光投向赵十柱、晋文衍和贺兰宜三人。赵十柱低声说道:“公然,这事恐怕不妥。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底细呀,她万一是个坏人,可怎么办呢?”罗成听了,把眼一瞪,道:“你见过这么漂亮的是坏人吗?”晋文衍则察言观色,知道罗成想把这琵琶女收下,于是,在旁边说道:“我看也无妨,贝州的确在闹饥荒,人家千里迢迢到涿郡来讨饭,实属不易,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就是到我们府上做一名侍女,也不在乎她一口吃的。”罗成听了,倒觉得顺耳,看了看窦线娘说:“若到我的府上做侍女的话,那可辛苦啊。”“只要公子肯收留我,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干。”“那好吧,既然如此,请你一起坐下吃饭,吃完了之后,跟我一起回府上。”窦线娘说:“多谢公子!”“姑娘爱吃什么菜,再上四个菜。”罗成看着她,温和地问道。“不用再上菜了,就这已经吃不完了。”“不,再上几个菜略表诚意。”窦线娘拗不过罗成,只好又上了四个菜。众人一起吃完了饭之后,窦线娘便跟着罗成一起回到了北平王府。罗成把府上的管家罗寿叫过来,这罗寿乃是他的亲叔叔,把这件事情说明了一下。罗寿说:“公然,知道了,你就放心吧。”这罗寿为人忠厚,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便给窦线娘安排了一间房子,让她住下,然后,把府里上上下下的规矩对她诉说了一遍。
窦线娘一一记在心上。第二天早上。罗成吃完了早饭,来找窦线娘。窦线娘心中慌乱,以为罗成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她心想如果罗成已经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那么就得和他拼命。她强自镇定,问道:“公子找我何事?”罗成双手揣在袖子里,看着她,笑道:“窦姑娘,我觉得你穿这身衣服不太合适,我带你到街上的绸缎庄去看看,给你做套衣服穿。”“公子,不用了,我有的穿就行了。”“那怎么行啊,你现在是我们北平王府的人,也代表着我们北平王府的形象啊。”窦线娘见他执意要给自己做衣服穿,也不便拒绝,便跟着他一起上街了。罗成牵着闪电白龙驹,和窦线娘并排走着,两个人在街上一边逛,一边聊。罗成还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吃。罗成见她的头发有点凌乱,又给她买了一只金簪,帮她戴上。窦线娘本不想要,但是,她见罗成出于一片挚诚,也就接受了。就在罗成替她戴金簪的一瞬间,窦线娘的心中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罗成问:“窦姑娘,你家中还有什么人?”窦线娘心想我父亲在绿林中多少有点名气,不能说,于是说道:“我娘死得早,家里就我和我哥一起过日子,我哥叫窦玉虎。”“原来你是个没娘的孩子,那你的命也挺苦的。”窦线娘听了这话,心里热乎乎的,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两个人来到了彩霞绸缎庄,那里的掌柜的一看是罗成来了,赶紧低头哈腰,热情地打招呼,道:“原来是罗少保来了,请问需要什么?”“麻烦给她做两套衣服穿。”罗成双手揣在袖子里,笑着说道。“罗少保,这位姑娘这么漂亮,是你的未婚妻吗?”窦线娘一听这话,脸上一红,那红晕都爬到了脖子上。罗成说:“让你做绸缎你便做绸缎,哪来这么多的话?我还小呢,现在谈什么亲事?”那掌柜赶忙打哈哈说:“罗少保说的也是。”掌柜的又拿过尺子,给窦线娘量了衣服的尺寸。出了绸缎庄之后,罗成问:“你会骑马吗?”窦线娘说:“会那么一点儿。”“涿郡这里有好山好水,我带你四处看看去。”罗成骑上闪电白龙驹,把窦线娘抱在了前面,从后面轻轻地搂住她的腰。窦线娘的心一阵狂跳不已。“你早上是不是洗头发了?”罗成做了个深呼吸,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的头发好美好香啊。”窦线娘的脸上又是一片绯红。在涿郡的北边有山有水,山清水秀,云山雾海,美不可言。罗成骑着闪电白龙驹带着她逛了好大一圈。到了午时,罗成拿出干粮和美酒,两个人席地而坐。罗成问:“你会喝酒吗?”“少喝一点可以。”“我这里带的有杜康酒,你也尝尝。”罗成说着把自己刚喝过的那壶酒递给了她。窦线娘也没计较那么多,接过酒壶便喝开了。罗成躺在草地上,看着灰暗的天空说:“我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窦线娘好奇地问道:“你可是北平王罗艺的儿子,既富且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在外人的眼中看来,我是个纨绔子弟,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沾我爹的光。我要靠我自己打出一片天地。我要让世人知道我罗成之所以是罗成,并非因为我是罗艺的儿子,而是因为我是我自己。”“这么一说,你还是个自立自强的人啊。”“不瞒你说,我对朝廷并不满意,隋炀帝杨广好大喜功,东征西讨,喜欢折腾,现在把天下的百姓搞得民怨沸腾。他还下令从天下选美女入宫。”罗成的一句话触及了窦线娘的伤心事,问:“你也知道这件事儿?”“这事儿谁不知道?他让我爹帮他选美女入宫,我就反对。”“我差点被选去入宫。”窦线娘愤恨地说。“是吗?隋炀帝真是个无道的昏君,不知羞耻,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罗成听了,骂道。刹那间,窦线娘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他问罗成:“你敢骂皇上?”“我骂他是客气的,有朝一日等我掌握了兵权,我还要推翻他呢!”“罗少保,我听说一件事,不知真假,当面领教。”“什么事?我听说你一个人到了潼关,杀死了巴什,然后枪挑了四名总兵官,不知可有此事?”“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你也听说了?”“是啊,你罗少保大展神威,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不知那巴什有什么过错,你为什么要将他杀死?这件事做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些?”罗成长叹一声,缓缓地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只因魏文通杀死了我的舅舅秦爱,疼死了我的外公秦旭,因此,我要找他们报仇。那巴什和我初次见面,便对我下毒手,若不是我反应快,差点一锤把我砸死,我气不过才将他杀了,当时,我也并非想把他杀死,只是他反应得太迟钝了些。”窦线娘一听,罗成所说和他爹所说的有出入啊,似乎罗成也并没有像他爹口中所说的那么坏。当一个人要杀自己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还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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