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吧。”她总是这样结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而我只是默默数着便利店收银台里的零钱，不知道这个“以后”究竟有多远。
后来宋影影辞去了便利店的工作，去了城中村尽头那家二手书店。她说那里的霉味都带着纸墨的香气，工资少点也值得。
我们的生活照旧清贫，只是她开始有了不愿与我分享的心事。我时常瞥见她躲在厕所里按着那台破旧的诺基亚，屏幕的蓝光映在她带笑的脸上。
有时深夜醒来，她的床铺依旧空着，只剩皱巴巴的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某个梅雨季节的傍晚，她终于红着脸向我坦白：“我交男朋友了，是书店的同事。”
我佯装惊喜地追问细节，心里却泛起说不清的滋味。她羞涩地描述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说下次带他来见我。
自那以后，我们的出租屋越来越常剩下我一人。但每次见到宋影影，都能从她舒展的眉眼里读出藏不住的欢喜。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整夜望着天花板发呆，也不再突然在深夜里哭泣。
虽然我们的餐桌上少了一副碗筷，阳台上晾晒的衣物也只剩我一个人的，但看着她重新焕发生机的模样，我终究还是为她高兴的。
只是偶尔在便利店值夜班时，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会突然想起我们挤在一张床上取暖的那些冬天。
那晚凌晨两点多，我被“砰”的摔门声惊醒。宋影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高跟鞋甩在地上发出闷响。她一把摁亮顶灯，刺眼的白光里，我看见她妆容晕染的脸。
“吵醒你了？”她声音沙哑，把挎包胡乱扔在沙发上，外套滑落到地上也没去捡。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她突然红了眼眶，转身冲进卫生间。我听见卸妆油瓶子倒下的声音，跟过去看见她正用力擦拭着脸上的粉底。
“不是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吗？”我靠在门框上问。
“呵，男人。”她冷笑一声，棉片狠狠擦过眼角，“没一个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卸妆水混着眼线在她脸上晕开黑色泪痕。
“出什么事了？”
“他根本没想过结婚，”她突然把化妆棉砸向镜子，“就是玩玩而已。”
“你们分手了？”
“还没。”她拧开水龙头，水流声盖住了她的哽咽，“你知道他多恶心吗？都这样了还想跟我上床。”
我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睡衣下摆，“你们……睡过了？”
“当然啊。＂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我，突然笑了，“怎么，你以为多疼啊？其实挺舒服的。”
这句话像把钝刀突然捅进我腹部。那些被我死死压制的记忆翻涌而上，舅舅酒气熏天的呼吸，撕裂般的疼痛，床单上的血迹。我死死按住小腹，仿佛又感受到那股撕裂的剧痛。
宋影影还在说着什么，但她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我看着她熟练地涂抹晚霜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原来在她那里，这件事可以如此稀松平常，甚至可以……舒服？
“你怎么了？”她终于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摇摇头逃回房间，蜷缩在床上时，才发现自己把睡衣下摆揪出了一个大洞。黑暗中，我听见宋影影在客厅开啤酒的声音，易拉罐拉环“啪”的脆响，像极了那年夏天，舅舅皮带扣解开时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猛地推开。宋影影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浓重的酒气瞬间充满了狭小的空间。我默默往墙边挪了挪，她就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瘫在我旁边。
“小月……你睡着了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我屏住呼吸没有回答。她突然从背后死死抱住我，滚烫的泪水渗进我的睡衣。
“我连……连婚纱都偷偷试过了……”她的指甲掐进我的皮肉，“他说……说像我这种打工妹……只配当个玩物……”
我转过身，用颤抖的手指替她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分手吧。”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宋影影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酒气混着眼泪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我要让他娶我……一定要……”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含糊的呓语。
黑暗中，我们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宋影影的声音带着醉意和试探，“你怎么了？生我气了？”
“没有。”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突然凑近，酒气喷在我耳畔，“因为……我和他睡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不是责怪，只是胸口堵着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沉甸甸的。
察觉到我的僵硬，宋影影的手指绕上我的发梢，“小月……你自己弄过吗？”
我猛地翻过身，脸颊烧得发烫，“睡觉吧。”
她反而来了兴致，醉醺醺地撑起身子，“你就是没尝过滋味才这么怕……”话音未落，她的手突然探进我的睡裤。
“别！”我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她的皮肉。她却笑得更加放肆，整个人压上来，另一只手粗暴地揉捏我的胸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你试试就知道了……”她含混地说着，手指继续往我身下探。恐惧突然排山倒海般袭来，我使出全身力气一推——
“咚！”
宋影影重重摔在地上，表情错愕，我们四目相对，方才的旖旎荡然无存。
“……没事吧？”我试探着问道。
宋影影跌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丁小月，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震住了，“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早就不是处女了！你也不是！”她歇斯底里地捶打着地板，“我是怎么没的，你比谁都清楚！”
我当然清楚，那个她指认我父亲是强奸犯的下午，所有细节都刻在我骨子里。我强忍着颤抖，“你喝多了，先睡吧。”
“被强奸过就不能追求幸福了吗？！”她突然站起来，“就不能和男人上床了吗？！”
“……”
“你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你觉得我下贱，觉得我像个妓女一样靠身体取悦男人是不是？”
“宋影影！”
我看着她一把扯开上衣，丰满的乳房在灯光下颤抖，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求你别这样……”
她愣在原地，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爬过来抱住我，我们在床上相拥而泣，“我也好想忘记……可是小月，伤害就是伤害……”
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我的后背，“就算我们假装它不存在，那些伤口也不会消失……”
远处传来夜市最后的叫卖声，而我们的哭声淹没在城中村永不停息的喧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