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嘉没有察觉他的安抚,反而又好笑又冰冷地看向他:“所以贺云铮,你是来当说客的?”
贺云铮一愣。
此刻他才突然意识,郡主与先前温柔多情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人,她更像他们头一次见面那样,浑身防备,对谁都带着尖锐的刺。
他微微皱起眉头,还没来及辩解,洛嘉猛站起来,拿起身旁的花瓶就砸向他:
“你也想和他一样以下犯上吗!”
瓷片在小腿上炸开,贺云铮痛得瞬间没站稳,半跪在地听她毫不留情地嘲讽:
“还是你觉得自己与他不同,哪怕犯了错我也不会责罚?”
洛嘉站在他身前,看着这只浑身湿透的狗崽子为她的话蓦然怔住了,忍不住冷冷笑起来。
他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恰在她安排之外,恰在她怒火最盛,恰在雷声轰隆中。
可她是洛嘉,是大邺最荒唐的郡主,她不必为一个不合时宜的奴仆感到惋惜。
她走向前,宝蓝色的大袖衫拖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宝相花纹在烛火中反映华光,像一条危险的毒蛇扭转身躯,即将卷挟她的猎物。
洛嘉俯身捏住贺云铮的下巴,迫使少年抬头,让他开始泛红的双眼只能看着自己。
“我要杀的人必然要死,胆敢心生抵触也不过再添几条人命,”
她虽笑着,可声音飘忽又冷酷,
“云铮,一条狗不要自找没趣,我不准你求情,你一个字都不准再开口与我提。”